“本禦史此次是來查強搶民女一案,其他的事情由副總兵大人酌情處置。”
李雲天也沒有想到有如此多的千總將女人私藏在軍營裏,如果擱在平常的話他倒是願意管上一管,以正軍紀,可時值大戰臨近,不宜在軍中整出太大的事端,以免影響士氣,故而沉吟了一下後向那些主動坦白的千總說道。
杜勝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年輕氣盛的李雲天揪住此事不放,那些千戶雖然違反了軍紀,但此時卻不宜懲罰他們,以免擾動軍心。
“本禦史想再問一遍,是誰讓人強搶了民女?現在交待的話本官算你改過自新,從輕處罰。”
隨後,李雲天環視了一眼大帳裏的眾千戶,神情嚴肅地問道。
千戶們相互間對視著,想要知道是誰做下了這件事情,依舊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李雲天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千戶,看來對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等到他找出證據來才肯罷休。
“告訴你們,李禦史既然來到這裏,一定是握有翔實的罪證,本將勸你們不要負隅頑抗!”杜勝想早點了結此事,見狀不由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衝著那些千戶們一聲沉喝,“實話告訴你們,李禦史斷案如神,你們那些小花招瞞不過李禦史的眼睛!”
千戶們見杜勝發怒,紛紛低下了頭,暗自期盼著肇事者主動站出來認罪,以免連累了大家。
“都督大人,稍安勿躁,事情終究會水落石出。”李雲天知道杜勝的心思,是想盡早解決這件事情,於是開口安慰道。
杜勝聞言怒氣衝衝地坐了下去,這簡直就是一粒老鼠屎壞一鍋湯,那名色膽包天的千戶將整個軍營都攪得不得安寧。
“大人,不能讓李禦史查下去,如今大戰在即,李禦史要是在營中大肆搜尋的話會使得軍心浮動,有損我軍士氣。”趁著那名親兵百戶在各千戶住處查找營外女子的時候,杜勝手下的參將將他喊了出去,憂心忡忡地說道。
“本將豈不知此事不宜張揚,可李禦史既然已經來了,絕不會空手而歸。”杜勝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李雲天不是那種輕易出手的人,更不會輕易退縮,況且李雲天要是無功而返的話顏麵往哪裏擱?
“大人,依卑職看李禦史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與叛軍交戰是當前的頭等大事,那名女子的事情可以先緩上一緩,不能因小失大。”參將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
“本將試試。”杜勝的眉頭皺了皺,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抬步向大帳裏走去,現在最忌的事情就是軍心浮動。
“賢侄,明天就要前往德州與叛軍作戰,今晚的事情還是點到為止的好。”來到帳中,杜勝走到正在那裏慢條斯理地喝著白開水的李雲天身旁,低聲說道。
“杜叔放心,小侄自有分寸。”李雲天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後小聲回答,“經過小侄剛才的一番查探,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是誰做了那件事情。”
說著,李雲天在杜勝耳旁低聲耳語了幾句。
“賢侄,你可有把握?”杜勝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不由得往眾千戶中掃了一眼,不無詫異地問道。
“八九不離十。”李雲天肯定地點了點頭,開口解釋道,“俗話說做賊心虛,他的眼神和神色已經出賣了他,小侄絕對不會看錯。”
“那就好。”杜勝微微頷首,隨後麵色一沉,伸手一指那些竊竊私語的千戶中間一名身材壯實的國字臉中年人,高聲喝道,“來人,將這個色欲熏心的家夥抓起來。”
此言一出,大帳中的人們紛紛順著杜勝手指的方向望去,神情詫異地望著那名國字臉千戶。
“大……大人,卑職冤枉,卑職並沒有強搶民女。”國字臉千戶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連忙開口辯解。
“如果本禦史沒有猜錯的話,你手下的人現在應該想把將搶來的那名女子送出營。”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冷冷地說道,“不過實話告訴你,本禦史已經在幾個營門都安排了人手,隻要你的人一出營門,立刻就會被抓。”
“你現在可要想好了,是認罪還是等你的手下被抓,屆時你可就沒有任何的退路。”隨後,李雲天雙目寒光一閃,神情冷峻地問道。
“大人,卑職冤枉呀,卑職沒有做過那種事情,請大人做主。”國字臉千戶的臉色變了幾變,高聲向杜勝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