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人,既然他心存僥幸,那麼就請都督大人稍待片刻,看看本禦史是否猜中了,他手下的人會把那名受害女子送出營。”李雲天也不著急,衝著杜勝一拱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國字臉千戶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神情不由得驚慌起來。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想負隅頑抗不成?”杜勝目睹了他臉色的變化,不由得怒聲喝道。
“大……大人,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一時間色欲熏心,這才做下了這等錯事,請大人恕罪。”聽到這裏,國字臉千戶再也撐不下去,雙腿一屈就跪在了地上,開口求饒道。
現場的千戶見狀臉上紛紛流露出狐疑的神色,不清楚李雲天是如何知道國字臉千戶就是做下這件事情的人,心中為此感到大為震驚。
李雲天自然不會告訴那些千戶他是通過觀察現場眾人的眼神和臉色變化來判斷誰是犯下案子的人,通常來說,那些犯下罪案的人在受到外界刺激後都會產生一定的心理波動,隻有像李雲天這樣經驗豐富的人才能敏銳地抓住這種細微的心理波動。
國字臉千戶的心裏原本存在著僥幸,因為他在來杜勝大帳之前讓手下的親隨將那名搶來的女子帶下去看押,人根本就不在他的營帳內,所以不怕杜勝的親兵去搜查。
況且,當他手下的人知道杜勝在找那名女子後不是將她藏起來,就是想辦法將其送出去軍營,這樣的話他也就安全了。
反正他們在景州城也待不長,等到屆時與漢王的叛軍一交戰,誰還會有心思去查那名女子被搶走的事情?兵荒馬亂的即使想查也不知道如何查起。
不過,令國字臉千戶感到震驚的是,李雲天竟然知道是他搶了劉老板的兒媳婦,要知道景州城裏現在聚集了二十萬大軍,要想找到他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
明軍即將與漢王的叛軍的大戰,國字臉千戶知道杜勝不會允許李雲天將軍營裏為了找到那名女子而攪得雞飛狗跳,故而想要蒙混過關。
可誰成想李雲天竟然看穿了這件事情,而且還在營門處做了安排,使得他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中,隻要李雲天將他手下的親隨抓來一審,那些人肯定熬不住會老實交待。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國字臉千戶不敢再賭下去,否則就是自討苦吃,故而老老實實地承認。
根據他的交待,杜勝的親兵很快就在一處營房裏找到了一名被捆住手腳的女子,正是劉老板未過門的兒媳,臉上的神情充滿了驚恐。
雖然那名女子受到了驚嚇,但萬幸的是還沒有被淩辱,隨後被劉老板接了回去。
事情的經過很快就被弄清楚了,國字臉千總下午在路上遇見了劉老板未過門的兒媳婦,見其長得窈窕標致,一時間起了色心,尾隨到了家中騷擾,直到州衙裏的人來後才悻悻離開。
國字臉千總並不甘心,於是晚上讓手下前去搶人,一名鄰居暗中尾隨,發現他們將那名女子裝進麻袋裏偷運進了城南的軍營。
劉老板本來去州衙報案,結果州衙的人以證據不足不予受理,讓他自己去城南軍營打探。
可城南軍營又豈是那麼好進的,劉老板手裏無憑無據,搞不好還會激怒軍營的人挨板子。
因此,萬般無奈下劉老板想到了住在家裏的那些講武堂的人,於是向李雲天求救,畢竟講武堂也屬於官軍,應該好跟城南軍營搭上話。
國字臉千總因為強搶民女,被李雲天關進了景州州衙的大牢,等戰事結束再治他的罪,至於那些將外麵的女子帶進軍營的千戶李雲天則交給了杜勝處理,杜勝一定會妥善處理此事。
李雲天真的沒有想到,即使是大明最為精銳的京軍,軍紀也如此渙散,不僅強搶民女,而且還將外麵的女人帶進軍營過夜,簡直令他大吃了一驚。
看來是要想辦法來整頓軍隊的軍紀,長此以往的話再精銳的部隊也會成為烏合之眾。
故而,李雲天回到駐地後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在講武堂成立了軍法隊,軍法隊的人先由教官擔任,負責督察講武堂學員和教官在講武堂內外的言行,以及有無違法亂紀的事宜,直屬於他管轄,職責類同於憲兵。
自此以後,軍法隊作為一個獨立運行的衙門正式登上了曆史的舞台,對嚴明軍紀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