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隨著歐洲航海業的發展,明朝中後期還出現了一些西洋海盜,人稱番鬼或紅毛鬼,主要是西班牙、葡萄牙、荷蘭人,當時統稱“佛朗機人”,人數不多,但武器比較先進,有紅夷大炮,火銃等。
洪武三十年,明太祖頒布《大明律》,對海外經商進行了嚴格的限製,凡私自攜帶鐵貨、銅錢、緞匹、絲綿等違禁物下海,以及與外番交易者一律處斬,並且禁止私人製造具有二桅以上的出海大船。
值得一提的是,勾結外族通常會被視為是“謀反”,明太祖在這方麵的懲罰異常嚴厲:凡“謀反大逆”,首犯和從犯一律淩遲處死,本宗親族祖父、父、子、孫、伯叔、兄弟、侄、堂兄,同居的異姓親族外祖父、嶽父、女婿、家中奴仆,凡年滿十六歲以上皆斬。
而大明的走私者要想順利地從事海上走私貿易,或多或少地都要與盤踞在沿途水域的海盜們打交道,而當時的海盜是以倭人為主,倭人又時常侵擾大明沿海,被朝廷深惡痛絕。
故而真要深究起來的話,辦案的官員也能對那些走私者用上“勾結外族”這一罪狀,具體就看如何對案子進行操作了,裏麵有著很大的回旋空間。
因此,為了避免被誅九族,大明的走私者們除了與官府勾結外,無不千方百計掩飾的出身,而且有些走私者本身就是大海盜,並且打扮成倭寇的模樣來掩人耳目。
這也是為什麼明朝的那些造反的首領也往往以綽號來掩飾真實姓名的原因,像崇禎時期農民造反起義的首領都是用綽號來代替身份,例如紫八大王、不沾泥、掃地王等等,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闖王”。
對於那些地方官來說,自己轄區出了事情不僅大大拖累了政績,而且還會受到上司的苛責,故而也樂於將海盜或者搜死者統統以“倭情”上報。
由於明朝曾經實行“片板不許下海”的海禁政策,再加上地方官員的貪酷,這使得饑寒交迫的明朝沿海居民不得已加入到了海盜的行列。
畢竟,自古以來百姓們就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明朝東南沿海地區的人口增加迅速,而土地增長卻有限,一旦無法出海謀生其生活必將陷入困頓。
而自宋朝以來,東南沿海的居民一直將出海貿易視為衣食之源,海商、水手、造船、修理、搬運等等,養活了可謂百萬計的百姓。
在福建有句話叫做:“海者,閩人之田”,明朝海禁令無疑把當地居民的“田”給剝奪了。
故而,對當地的百姓來說隻有兩條路走,一是甘受饑寒交迫的困頓生活,一是鋌而走險從事海上走私。
明定號船隊是官船,走私船和海盜船可不知道船隊此番出航的目的,因此為了自保說不定會先發製人,派船來攻打船隊,掩護其他船隻逃走,這使得羅海不得不嚴加戒備。
李雲天隨即領著雷婷和羅海登上了明定號的艙頂,扶著艙頂的柵欄向東南方向海域望去,隻見遠處的海麵上有十幾艘船隻在靠近,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什麼船,不過根據羅海的經驗來看,裏麵有二層高的三桅海船,專門用來在海上運送貨物。
很顯然,對方此時應該也看見了明定號船隊,可出人意料的是,那十幾艘船隻沒有回避的意思,徑直向明定號船隊駛來。
“總兵大人,對方來者不善,卑職請求采用防禦陣型。”羅海見狀衝著李雲天一躬身,沉聲說道。
李雲天聞言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著,他很奇怪對麵的那些船竟然敢迎著明定號的船隊而來,難道是想挑釁官軍,還是另有它意?
羅海隨即讓站在主桅杆瞭望台上的旗兵向周圍的船隻發出了命令,那些船隻上的人員隨即進入了戰備狀態,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為了避免船隊受到敵船的衝撞,船隊的船隻迅速向明定號靠攏,擺出了防守戒備的陣勢,七艘戰船呈品字形將明定號、兩艘糧船和兩艘坐船護在中間,其中船隊前方是三艘戰船,左右各兩艘。
戰船上的軍士全副武裝地立在甲板上,手裏拿著噴筒、標槍和弓箭等武器,麵無表情地等待著與對方駛來的敵船開戰。
那兩百多名驍武軍也進入了戰備狀態,紛紛換上了鱗甲,拎著弩弓來到了明定號的甲板上,一個個神情嚴肅,準備攻擊那些企圖靠近的敵船。
隨著時間的推移,東南方海域那十幾艘船隻越來越近,李雲天逐漸看清楚了,對麵的船隻中領頭的是兩艘雙層三桅的海船,看模樣正是用來運送貨物的貨船。
兩艘貨船的身後是十來艘大小不一的船隻,有雙層海船也有單層海船,與前麵那兩艘貨船相隔著一段距離。
不過由於兩艘貨船的速度比後麵的那些船隻慢,故而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也就隻有六七百米的樣子,很快前麵的那兩艘貨船就會被後麵的船隻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