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雲天進入太平城的當天晚上,一名掛著上尉軍銜、身材魁梧的驍武軍武官敲開了城南一棟宅院的門。
“軍爺,您找誰?”開門的是一個瘦高個家丁,他已經知道驍武軍進城的事情,望了一眼魁梧上尉身上怪異的黑色軍裝,滿臉堆笑地問道。
“本官是驍武軍的參謀,有事要找你家老爺。”上尉不動聲色地做了自我介紹。
瘦高個家丁並不知道“參謀”是何物,不過見魁梧上尉稱“本官”,立刻意識到魁梧上尉是一個官兒,連忙側身將魁梧上尉迎進了院裏。
宅院是個二進的格局,分前後兩院,在太平城已經算是豪宅,隻有那些大富大貴的人才住得起。
魁梧上尉被瘦高個家丁請進了前院的會客大廳,讓一名侍女給他泡茶後快步走向後院向老爺稟報。
後院臥房裏,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三十多歲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品著茶,一名俏麗的女子立在身後殷勤地給他捶著肩。
“老爺,外麵有一個驍武軍的參謀找您,是位官爺。”瘦高個家丁急匆匆走進門,躬身向絡腮胡男人說道。
“驍武軍!參謀?”絡腮胡男人聞言頓時微微一怔,他從未與驍武軍打過交道,一時間對那名參謀的到來感到頗為詫異。
“老爺,妾身聽說這驍武軍可是咱們大明的精銳,一個個以一當十,悍勇無比,這次交趾的那些叛匪一定能被剿滅吧?”這時,給絡腮胡男人捶肩的俏麗女子不由得饒有興致地問道。
“剿滅了有什麼好,老爺還指著糧價再往上漲漲……”絡腮胡男人聞言隨口答道,隨後他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噌一下就站了起來,禁不住脫口而出道,“不好!”
“老爺,怎麼了?”俏麗女子嚇了一跳,不由得狐疑地問道。
“俗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老爺與驍武軍沒有絲毫的瓜葛,他們此番派人來找老爺,一定是在打老爺手裏糧食的主意。”
絡腮胡男人的眉頭皺了皺,向俏麗女子解釋道,“驍武軍這次來得如此之快,根本就沒有時間準備糧食!”
“老爺,妾身聽說宣化城有不少糧食,他們不會動咱們的糧食吧?”俏麗女子聞言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試探性地問道。
“那裏的糧食雖多,但到宣化府逃難的難民更多,驍武軍這次若要平叛成功必須要安置好那些難民,這將需要很多糧食。”
絡腮胡男人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回答,“如今交趾叛軍羽翼已豐,這場仗還不知道打到猴年馬月,對驍武軍來說自然是糧食越多越好,咱們在太平的這些糧食自然會被他們看上。”
“老爺,他們不會把那些糧食搶走吧?”俏麗女子見絡腮胡男人說的那麼嚴重,頓時慌亂了起來,那些糧食可是值三四十萬兩,要是就這麼沒了的話絡腮胡男人可就要倒大黴了。
“搶?”絡腮胡男人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一臉傲然地說道,“我們九州商會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否則何以縱橫兩廣?即使是廣西巡按禦史大人見了大當家也是客客氣氣的,老爺就不相信驍武軍敢明搶。”
絡腮胡男人口中的大當家指的是陳凝凝,而他就是被陳凝凝和鄭婉柔派來廣西籌備糧食事宜的賈雲川。
由於要在太平府照看那些在糧倉裏貯藏的糧食,故而賈雲川在城南買了一個小院住了下來,順帶還納了一個小妾服侍。
因為陳凝凝和鄭婉柔是李雲天的妾室,故而兩人在九州商會裏是一個機密,除了那些重量級的會員外,其他會員都不知道兩人的身份。
陳凝凝和鄭婉柔在九州商會出現的時候都以男裝示人,雖然兩人在九州商會沒有職務,但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九州商會執事會的執事和那些重量級的會員無不以兩人馬首是瞻。
之所以這樣,不僅僅因為李雲天在京城是宣德帝身邊的近臣,還與陳凝凝和鄭婉柔卓越的商業才華有著重要的關係,否則兩人在九州商會難以服眾。
說起來這件事情是李雲天的傑作,本來就冰雪聰明的陳凝凝和鄭婉柔被李雲天灌輸了現代的商業理論後,擁有了遠超常人的商業嗅覺和精準的商業目光,堪稱商業奇才,使得九州商會的那些重量級會員無不拜服。
迄今為止,陳凝凝和鄭婉柔所經手的生意無一不大獲成功,獲利豐厚,正在是兩人的籌劃下,九州商會才能如此迅速地占領市場,將勢力範圍擴張到了大明的兩京十三省。
兩人就猶如一輛齊頭並進的雙駕馬車,既相互製約,同時又相輔相成,穩穩當當地引領著九州商會飛速前行,成為了大明鹽商總會、糧商總會和布商總會之外的第四大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