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凝凝和鄭婉柔身份神秘,又對九州商會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故而九州商會的會員們私下裏就稱呼兩人為“大當家”。
今年上半年,賈雲川籌備糧食的時候在桂林城觸動了一家大商賈的利益,被那家大商賈利用官府的關係陷害後投進了大牢。
不過,賈雲川在大牢裏沒待幾天就放了出來,那名陷害他的大商賈和官府的官員被廣西巡按禦史抓進了牢裏。
後來賈雲川才知道,陳凝凝來了桂林,前去見了廣西巡按禦史衙門的巡按禦史大人,後來被巡按禦史大人親自送出了衙門,然後他就被放了出來,陷害他的商賈和官員隨之倒黴。
由此,賈雲川終於意識到陳凝凝比他想的還要厲害,竟然能使得高高在上的巡按禦史大人雷厲風行地就解決了他的案子。
賈雲川不會知道,巡按廣西的監察禦史與李雲天是同一科的進士,私交甚好,自然會為他出頭了。
因此,雖然驍武軍是由大明新晉的勳貴――鎮武伯率領,但賈雲川也有不少底氣,不會輕易就讓驍武軍奪了那些糧食,反正他的身後有陳凝凝這個大當家正要,同時又占著情理,故而並不怕將事情鬧大。
俗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猜出魁梧上尉的來意後,賈雲川決定前去會一會魁梧上尉,麵無不表情地趕向了前院。
“大人造訪寒舍,小民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魁梧上尉端端正正地坐在會客大廳的椅子上,賈雲川進門後衝著他一拱手,微笑著問道,“不知大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賈老板,本官此次前來是與你商量買糧的事情。”魁梧上尉見狀起身,沉聲說道。
“買糧?”賈雲川聞言故意裝作詫異的樣子,顯得頗為意外,心中卻一聲冷笑,說是買,恐怕價格極低與搶沒有什麼分別。
“大人有所不知,太平的這些糧食屬於九州商會,小民無法做這個主。”隨後,賈雲川向魁梧上尉一躬身,不動聲色地說道,“大人想要買糧的話,小民必須得到上麵的許可。”
“賈老板,本官用它買,應該可以了吧。”魁梧上尉聞言,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走到賈雲川麵前後緩緩伸開了手掌,微笑著將手掌中的那樣東西展示給他看。
“大人,小民失陪片刻。”當看清魁梧上尉掌心的物體後,賈雲川頓時微微一怔,雙目流露出愕然的神色,忍不住重新打量了魁梧上尉一眼,隨後衝著魁梧上尉一拱手,急匆匆地離開了。
望著火急火燎離去的賈雲川,李雲天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此時他的手掌上靜靜地躺著半枚銅板,正是賈雲川所擁有的那半枚銅板的另一半。
很快,賈雲川就快步回來,手裏握著陳凝凝和鄭婉柔讓人給他的半枚銅板,拿起李雲天的那半枚一對,兩個半枚銅板嚴絲合縫地拚在了一起,合成了一枚完整的銅板。
“大人,你想如何買糧?”賈雲川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終於等來了另外半枚銅板,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拿那半枚銅板的人竟然是驍武軍的人,經曆了最初的震驚後抬頭望向了李雲天。
“以成本價買下全部的糧食。”李雲天微微一笑,沉聲說道。
“成……成本價?”賈雲川的不由得怔在了那裏,神情愕然地望著李雲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糧食可是廣西與交趾臨近州府的緊俏物資,由於受到交趾戰亂的影響糧價已經漲了幾倍,而李雲天竟然要用成本價買糧,這樣一來九州商會豈不是虧死了?
“明天驍武軍有人會來與你商談買糧事宜,你用成本價賣給他。”李雲天點了點頭,見賈雲川神情驚愕,於是不動聲色地點了他一句,“賺錢的機會多的是,你沒有沒有想過九州商會為何會把你派來這裏?”
說完,李雲天雙腿一並,向賈雲川行了一個軍禮,抬步離開。
賈雲川見狀來不及多想,連忙將他送出了院門,皺著眉頭目送李雲天消失在了街頭的夜幕中,然後一臉狐疑地望向了手裏的那兩個半截銅板,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拿給他另外半枚銅板的人竟然會是驍武軍的人,簡直太出人意料了。
良久,賈雲川緩緩握緊了拳頭,起身走進了院裏,他已經想通了李雲天臨走前的那句話的意思。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陳凝凝和鄭婉柔壓根就沒有在這批糧食上賺錢的意圖,隻是幫了朝廷一個忙而已,以此來獲取朝廷的回報,意義深遠。
此時此刻,他萬萬想不到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年輕的上尉就是大名鼎鼎的鎮武伯,否則他就知道陳凝凝和鄭婉柔這樣做純粹是幫李雲天,根本就沒有想過什麼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