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總兵大人,我們在俘虜中發現了叛將蔡福!”就在韓衛回到三江城的第二天中午,李雲天正在心不在焉地吃著午飯時,一名驍武軍的上尉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筆挺地立在一旁稟告道。
“可是前去清化城勸降的那個蔡福?”李雲天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眼前亮了一下,沉聲問道。
“正是此人。”那名上尉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他換成了當地人的打扮,又講一口交趾語,如果不是有幾名軍吏在交趾都司時與其相處過,根本無法認出他來。”
“將蔡福打入大牢,枷具伺候!”確定了蔡福的身份後,李雲天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沉吟了一下宏聲下達了命令。
“大哥,你是想用蔡福來接近黎利?”等那名上尉離開後,坐在飯桌旁的雷婷忽閃著一雙明亮的雙眸,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說,即使以後蔡福告訴別人大哥與黎利私下接觸過,有沒有人會相信他所說的話?”李雲天笑了笑,看來雷婷跟自己在一起時間長了,已經能琢磨自己的心思了。
雷婷猜得沒錯,李雲天就是想通過蔡福去見黎利,蔡福乃大明的叛將,又被黎利所看重,是最好的中間人。
而且,由於蔡福的叛將身份,李雲天並不怕蔡福將自己私自與黎利會麵談判的事情宣揚出去,再者說了蔡福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在那名上尉前來彙報前,李雲天有兩個去見黎利的中間人人選,一個是三江府的一名當地商賈,另外一個是太原府的一名土官。
據李雲天所知,三江府的這名商賈和太原府的那名土官都暗中與叛軍來往,如果兩人能牽線搭橋的話他就能見到黎利。
不過,這兩個人選李雲天並不是特別滿意,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兩個人與叛軍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他希望能悄無聲息地完成與黎利的談判,並不希望別人知道,萬一這兩個人距離黎利比較遠的話,叛軍必定會層層上報,屆時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將隨之增多。
可蔡福不一樣,非常受黎利重視,能夠直接見到黎利,這樣一來也就省去了中間很多繁瑣的細節。
雖然李雲天想用蔡福當中間人,可他卻不能徑直告訴蔡福,要剛柔相濟,采用蘿卜加大棒的政策,使得蔡福老老實實地為他辦事,以免中途出什麼差錯。
兩天後,三江府府衙大牢。
陰暗潮濕的一間牢房裏,一名脖子上戴著枷具、嘴唇幹裂、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目光呆滯地坐在牆角,這個人自然就是蔡福。
自從進了大牢蔡福就滴米未進,不是他吃不下,而是獄卒根本就沒有找他送來。
蔡福知道自己這次被抓後必死無疑,按照大明律例戰場投敵是誅九族的重罪,而且他不會死在這裏,而是會被明軍送回京城交由宣德帝發落,在菜市口被當眾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就在蔡福一臉茫然地在那裏發呆時,牢房的門打開了,幾名獄卒進來架起他就往外走。
見此情形,蔡福的臉上流露出了絕望的神色,看樣子他要被送往京城了,他可不想死,更是無顏麵對在京城大牢裏的家人。
蔡福投敵後宣德帝大為震怒,因此下令逮捕了他的九族親屬,關在刑部的大牢裏,等到平定交趾叛亂後與蔡福一同處死。
出乎蔡福的意料,他並沒有被那幾名獄卒拖進押送囚犯的囚車中,而是被架進了刑室,這使得他麵無血色,雙目流露出驚恐的神情,認為要遭受刑罰,而大牢裏折磨囚犯的刑罰他略有耳聞,絕對不想嚐試。
不過,等進了刑室蔡福才發現屋裏隻有一名穿著黑色軍服的年輕人,正背對著他欣賞著屋子裏的刑具。
幾名獄卒將蔡福帶進刑室後就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重重地關上了刑室的房門,這不由得使得蔡福感到好奇,他認出了那個年輕人身上穿的是驍武軍的軍服,不清楚對方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蔡福,本官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在蔡福愕然的注視下,李雲天伸手取下了牆上掛著的一個皮鞭,不動聲色地轉身望向了他。
“螻蟻尚且偷生,在下當然想活了。”聽聞此言蔡福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後連忙說道。
“你犯下的本是十惡不赦的死罪,但總兵大人有令,隻要你能完成一件事,那麼總兵大人會向皇上求情,暗中留你妻子和兒女一命。”李雲天神情嚴肅地望著蔡福,語氣顯得有些冷淡。
“總兵大人?”蔡福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現在交趾能被人稱為“總兵大人”的隻有定南將軍、鎮武伯李雲天,隨後連聲問道,“總兵大人讓在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