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禦史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妄言,否則甘願受懲!”麵對顧佐的警告韓亮絲毫不為所懼,鄭重其事地衝著他一拱手。
“牛禦史,你有何話說?”顧佐見韓亮態度堅決,眉頭頓時微微一皺,扭頭望向了立在那裏的牛飛。
“大人,下官清清白白,不怕與他對簿公堂,如果屆時韓禦史拿不住下官貪贓枉法的證據,還望大人給下官做主。”牛飛知道事情已經無法避免,因此神情嚴肅地向顧佐躬身說道。
“好,本官給你做主。”顧佐聞言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轉向了李雲天,沉聲吩咐道,“左僉都禦史,這件案子本官就交給你了,趁著秦大人和樊大人在,好好將它查清楚。”
“下官一定盡力而為。”李雲天不動聲色地向顧佐一拱手,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有了顧佐的這句話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審理牛飛的案子。
“兩位大人可否做個見證?”隨後,他微笑著問向了秦越和樊敏,有兩人旁聽的話案子也能坐實。
“舉手之勞。”事已至此,秦越和樊敏此時也不好推脫,於是暢快地答應了下來,反正兩人隻是見證而已並沒有幹涉到都察院的事務。
“韓禦史,既然你說馬禦史貪腐違紀,可有證據?”由於吳憂子還在現場,李雲天先客氣地讓手下的親兵送其回家,等吳憂子離開後一拍驚堂木,神色嚴肅地望著韓亮。
“大人,這是下官搜集來的證據,請大人過目。”韓亮將手裏的那封信向李雲天一舉,有條不紊地回答。
一旁的差役立刻上前,拿起信給了李雲天,李雲天打開一看眉頭頓時就是一皺,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這使得現在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眾人都很好奇信上究竟寫了什麼,竟然會令李雲天感到如此意外。
“這份證據你從何而來?”看完了信上的內容後,李雲天將其放在案桌上,麵無表情地望著韓亮。
“稟大人,有人數天前將這些證據放在了下官臥房門口,下官開始時覺得匪夷所思,認為牛禦史無論如何做不出上麵的事情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下官暗中進行了走訪,已經證實了上麵幾條重要罪證,剩下的請大人核查。”韓亮微微一躬身,鄭重其事地回答。
聽聞此言,現場頓時一陣騷動,禦史們私下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誰也沒有想到這些證據竟然來得如此離奇,很顯然是有人暗中在查牛飛,要不然韓亮豈能知道牛飛如此多的隱私。
韓亮已經在都察院待了十多年,禦史們對他是知根知底,知道他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唯一的解釋就隻能是有人想通過他的手來對付牛飛。
至於為什麼選牛飛,原因很簡單,馬安是與韓亮是同科的進士,有著同門之誼,私交甚好,如今馬安被牛飛整治,那麼韓亮無疑是最佳替馬安出頭之人。
在大家看來,如果不是馬安的案子忽然之間峰回路轉的話,韓亮絕對會在審理馬安一案時出示此證據拉牛飛下水。
牛飛的臉色變得蒼白來了,他並不怕韓亮,因為憑韓亮根本就拿不到他的把柄,令他感到驚心的是搜集他證據的人,這些人更為讓他感到驚恐,仿佛黑夜中有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在注視著他一般。
“肅靜!”李雲天見大堂內外再度喧嘩起來,於是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望著韓亮問道,“你是誰這些證據不是你找來的,是有人送給你的?”
“正是這樣。”現場隨即安靜了下來,韓亮向李雲天一拱手,沉聲答道,“下官這幾天思前想後,也不知道是何人搜集的那些證據。”
“牛禦史,本官問你,今年二月十九的晚上你是否在明月閣見了江南富商張貴。”李雲天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轉向了立在一旁牛飛。
“二月十九……”正費盡腦汁琢磨是誰在幕後暗算他的牛飛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裏,雙目滿是震驚的神色,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他如此隱秘的事情。
二月十九的晚上,江南大鹽商張貴邀請牛飛去京城有名的青樓――明月閣赴宴,牛飛欣然前往,換上便裝孤身前往了明月閣。
牛飛在地方衙門裏幹了近二十年,自然知道積累人脈的重要,因此像張貴這種富商大賈自然是他結交的首要目標。
張貴當然不會是平白無故接近牛飛,牛飛是都察院新任的禦史,又背靠顧佐這棵大樹,自然是掌櫃這種商賈結交的對象。
為了招待牛飛,張貴點了明月閣的一個紅牌姑娘――紅蘭來伺候他,並且送出了五千兩銀票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