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名小乞丐將一個信封交給了講武堂揚州司務處大門前的守衛,信封上寫著“鎮武侯親啟”五個大字。
按照小乞丐的說法,淩晨的時候有一個蒙麵男人給了他五兩銀子和這封信,讓他天亮後送來講武堂揚州司務處,他並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
信封裏有一封信和一隻耳環,經過雷婷的辨認那隻耳環正是趙欣月佩戴的一對耳環的一隻,這表明趙欣月在那名送來這封信的蒙麵男人手上。
在信裏,對方要求李雲天立刻給漕運總督衙門下發公文,讓漕運總督衙門放了那些扣押的南京戶部裝有私鹽的貨船,否則他們就讓趙欣月生不如死。
“去,派兵把鹽商總會那些執事的家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
得知了信上的內容後,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對方僅僅想要憑借著一封信就想要走那些私鹽,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裏,因此沉吟了一下後冷冷地吩咐李滿山,他要讓對方知道他可不是任人擺布的。
隨著李雲天的這道命令,包括楊慕恩在內,鹽商總會執事以上級別鹽商的宅院統統被驍武軍和揚州衛的人圍住,禁止任何人出入,理由是協助李雲天查案。
這頓時使得揚州城內的局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人們對此是猜測不斷,眾說紛紜,自從大明立國以來還從沒有人膽敢如此對待那些背景深厚的鹽商,難道兩淮鹽道的天真的要變了?
陳府。
“爹,鎮武侯竟然派兵圍了鹽商總會那些執事的家,他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對咱們下手?”
得知了那些鹽商的宅院被圍的消息後,陳光宗連忙向陳文仁稟告,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慌亂,李雲天的舉動超出了他的想象,保不準他抓趙欣月的事情會弄巧成拙。
李雲天從杭州回來後,陳光宗從紫鵑那裏得知李雲天與趙欣月關係親密,因此就開始打趙欣月的主意,畢竟私鹽一案太過重大他不得不留一條後路,關鍵時刻可以用趙欣月來自保。
其實,當李雲天前兩天將鹽商總會的那些鹽商傳到兩淮鹽道衙門準備於趙文舉、趙登宇對質的時候,陳光宗就已經決定要對趙欣月下手,隻不過後來李雲天出人意料地將那些鹽商又放了回來,使得他暫時放棄了行動。
“不,鎮武侯此舉是在發出警告,如果趙姑娘傷了一分一毫的話他就要著手對付鹽商總會和兩淮鹽道。”陳文仁聞言搖了搖頭,淡淡地向陳光宗說道,“要是鎮武侯不顧趙姑娘死活的話就不會下令在周邊鄉鎮設卡攔截,他畢竟是侯爺,豈會因為一封信就屈服?”
“爹,現在鎮武侯懷疑人是咱們綁的,是不是該把魏德光拋出去了?”聽了陳文仁的分析後陳光宗的心中稍微安定,沉聲問道。
“嗯。”陳文仁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抬頭望向了陳光宗,“有沒有魏德光的下落?”
“據孩兒探查,魏德光極可能躲在城外的小王莊,他有一個姘頭在那裏。”陳光宗想了想後回答。
“外出的道路都已經被封鎖,魏德光根本就無法離開揚州,十有八九就在小王莊,你派人給鎮武侯寫一封信,告訴鎮武侯如果三天內不放那些貨船走那麼就等著收到來自那個小姑娘身上的禮物!”
陳文仁聞言沉吟了一下,沉聲向陳光宗說道,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準備將此事嫁禍給魏德光。
“爹,要是鎮武侯不放行那些貨船的話,真的要動趙氏嗎?”陳光宗微微頷首,隨後試探性地問道,他擔心如此一來會激怒李雲天,屆時兩淮鹽道的事情可不好收場了。
李雲天與普通的巡鹽正使不同,不僅與宣德帝關係密切而且還是堂堂的侯爺,身後不僅有朝中的勳貴集團,而且還站著內閣的閣老們,要是真的被激怒的話絕對會把兩淮鹽道攪個天翻地覆。
“如果他不給咱們一條活路的話,咱們也不能讓他過暢快了。”陳文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他豈不知這樣做會使得兩淮鹽道本就危急的處境雪上加霜,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唯有背水一戰。
“孩兒這就去辦。”陳光宗立刻明白陳文仁是在進行一場豪賭,賭李雲天舍不得趙欣月,因此向陳文仁一拱手,起身前去安排人給李雲天寫信。
“等等。”當陳光宗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文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陰森森地望著他說道,“為了讓鎮武侯知道咱們對那批貨勢在必得,這次寫信的時候要給他送一份小小的禮物!”
“孩兒明白!”陳光宗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快步離去,看來陳文仁要給李雲天一個下馬威,迫使李雲天不得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