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陳光宗做東宴請張盛等人,一直嬉笑玩樂到深夜才入睡,由於喝了不少酒因此被驍武軍拖出被窩的時候腦子裏還迷迷糊糊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揚州知府陸興和揚州衛指揮使韓虎接到李雲天的通傳後急匆匆趕去了兩淮鹽道衙門,兩人趕到的時候謝恒和韓亮已經先到一步,正在與李雲天在那裏商議著什麼。
“兩位大人,本侯已經給南京都察院左都禦史、南京大理寺寺卿和南京刑部尚書發去了公文,請三位大人前來揚州監審兩淮鹽道貪墨和私鹽案,在此期間揚州的市麵就交給兩位大人維持了。”
李雲天伸手示意陸興和韓虎落座,然後神情嚴肅地說道,他身為兩淮鹽道巡鹽正使,如果遇到鹽道上的重大案件可以請求南京三法司進行監審,以保證案件的公正。
“下官明白。”聽聞李雲天竟然要請南京三法司的主官來揚州監審兩淮鹽道案,陸興和韓虎終於明白李雲天這次要對兩淮鹽道下重手,心中頓時大吃了一驚,看來兩淮鹽道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連忙恭敬地向李雲天一拱手。
在李雲天的突襲下,揚州城那些毫無防備的兩淮鹽道官吏和鹽商總會鹽商悉數被捉拿,相繼被關在了兩淮鹽道衙門、揚州府衙和揚州衛指揮使司衙門的大牢裏。
由於此次捉拿的人數眾多,單單揚州城被查封的宅院就超過了百戶,因此揚州衛的軍營就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監獄,關押著上千名涉案案犯的家眷。
李雲天並沒有審問那些被抓來的案犯,而是下令查抄他們的財產,搜集他們犯案的罪證,整個揚州城籠罩在了一股緊張壓抑的氛圍中。
與揚州城相比,南京城裏的官場則被轟動了,拿著李雲天手令的驍武軍蜂擁著闖進了南京戶部,當著南京戶部尚書的麵將涉及鹽務的一幹官吏悉數抓走,其家產也隨之被查封,所有案犯以及家眷都被關在了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大牢裏,禁止與外界接觸。
南京戶部的職權雖然比不上京師戶部,但是雙方的等級卻是一樣,李雲天這次竟然敢對南京戶部下手,也著實出乎了南京官場中人的意料。
不過,在大多數南京城的高官顯貴看來,李雲天此舉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家可都知道不久前南京戶部左侍郎剛剛在兩淮鹽道事務上嚴重挑釁了李雲天,李雲天自然不會任由其欺負,當然會進行反擊。
可誰也沒有想到,李雲天的反擊竟然來得如此之快,而且動靜之大超乎了眾人的想象。
很顯然,李雲天將南京戶部中那些與兩淮鹽道有關的官吏悉數逮捕,並且查抄了他們的家,擺明了就是要把兩淮鹽道的老底給翻出來,這簡直就是一個瘋狂的行為。
與此同時,李雲天再度給漕運總督、陽武侯薛祿下發了公文,讓其在那些運送私鹽的南京戶部商船到達目的地碼頭後全部扣下,沒有他的公文不得放行。
那些私鹽現在就是李雲天對付兩淮鹽道的殺手鐧,隻要他將私鹽扣押到明年,屆時各地鹽荒一起兩淮鹽道的那些事情不用他審也會大白於天下。
正因為如此,南京官場對南京戶部發生的事情采取了觀望的姿態,並沒有貿然表達意見,誰也不想陷入到這個案子裏去。
別人可以不聞不問,但南京戶部尚書卻不能視若無睹,南京戶部的官吏被抓走了一大半,使得整個衙門的日常運作受到了嚴重影響,因此親自找到了錦衣衛南鎮撫司詢問情況。
驍武軍的一名上校武官負責此次南京戶部的抓捕事宜,淡淡地告訴南京戶部尚書那些人涉及到了兩淮鹽道私鹽案和貪墨案,李雲天已經邀請南京三法司監審,屆時會給其一個滿意的交代。
南京戶部尚書無奈,隻好寫信向京城六部求援,他自然清楚兩淮鹽道的事情,要是任由李雲天這麼查下去的話非出大亂子不可。
就在南京戶部尚書的書信離開南京城的同時,南京刑部左侍郎潘興民、南京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張韜和南京大理寺左少卿秦克啟程前往揚州城,準備監審李雲天對兩淮鹽道案情的審理。
說實話,潘興民三人本不想再去揚州城,兩淮鹽道的這淌渾水可不好趟,可他們也頗為無奈,由於李雲天已經按照流程給南京刑部尚書、南京都察院左都禦史和南京大理寺寺卿發去了監審的公文,而三法司的主官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因此不想介入這件事情,所以三人就無比倒黴地被三法司的主官抓了壯丁,不得不硬著頭皮代表南京三法司再度趕赴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