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據下官所知,誠意伯的後人為了避禍已經遠離朝堂,這些年來從未過問過政事,因此那個劉方與誠意伯沒有瓜葛,而且宣德皇帝也不會任命一個資曆淺薄的人去救援遼東。”
風雷見把禿孛羅提到了李雲天,於是沉吟了一下後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聽聞穆都將軍曾經見過劉方,可否請來讓下官一問,或許能知道他的來曆。”
把禿孛羅聞言微微頷首,如果風雷能弄清那個劉方的底細,那麼他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也就能落地了。
不久後,穆都趕來了軍帳,將李雲天的音容樣貌描敘給了風雷,這使得風雷的眉頭頓時就是一皺,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風雷將軍,可否知道此人是誰?”把禿孛羅見狀不由得開口問道。
“少傅,雖然下官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但還無法確定是不是他。”風雷聞言向把禿孛羅一躬身,隨後望向了穆都,“穆都將軍,可否將當時的詳細情景告訴在下。”
穆都知道把禿孛羅一直憂心明軍遼東副總兵的身份,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敗給了誰,因此將當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但把胡勒根的事情給瞞了下來,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把禿孛羅和大帳裏的這幾名親信將領外,沒人知道穆都是被李雲天故意放出來的,大家還以為他是衝破明軍的包圍圈逃了回來,之所以這樣當然是把禿孛羅維護穆都的聲譽,同時也是不想讓韃靼人看笑話。
“少傅,此人隻不過趁著我軍不備僥幸打了兩場勝仗而已,竟然口出狂言,實在是囂張至極,卑職一定將其生擒獻於少傅。”
聽聞李雲天不僅指責把禿孛羅背叛了大明,而且還表示俘獲穆都輕而易舉,大帳內的幾名蒙古高級將領頓時被激怒了,一名將領沉聲冷笑著高聲說道。
其餘幾名將領也紛紛開口附和,認為李雲天年少輕狂,顯得有些忘乎所以,難道以為蒙古鐵騎是紙糊的不成。
把禿孛羅則沒有理會那幾名將領,而是皺著眉頭望著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難看的風雷,隱隱約約感覺到風雷已經猜到了大明遼東副總兵的身份。
“穆都將軍,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把禿孛羅的注視下,風雷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向了穆都,“穆都將軍,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將軍能如實相告。”
從穆都閃爍的眼神中風雷已經看出來他有事隱瞞,故而有此一問,這使得穆都的神情變得有些尷尬,不由得看向了把禿孛羅。
把禿孛羅見狀微微頷首,示意穆都可以告訴風雷,他很清楚風雷並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穆都隨後把胡勒根的事情告訴了風雷,風雷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苦笑,神情變得有些黯然,通過這件事情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名大明遼東副總兵的身份。
“風雷將軍,那個劉方是何許人?”把禿孛羅注意到了風雷臉上的神色變化,不由得沉聲問道,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還從沒有見過風雷如此得無奈,這意味著蒙古軍隊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他非常想知道李雲天究竟是誰,竟然能使得風雷如此忌憚。
“大明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左春坊大學士、鎮武侯李雲天!”
風雷聞言望向了把禿孛羅,一字一句地說道,除了李雲天外沒有哪個大明勳貴有如此的魄力放走穆都,更不會當眾懸賞通緝胡勒根。
其實,當蒙古軍隊在清風穀和銀州城一敗塗地後,風雷就懷疑遼東突然出現的那個新任副總兵是李雲天。
原因很簡單,風雷從那些俘獲的跟隨宣德帝北征的人員中意外地發現李雲天並沒有跟隨宣德帝前往北元的王城哈拉和林城,這使得他感到非常奇怪,不清楚李雲天會去哪裏,因為李雲天身兼多職去做什麼都有可能。
北征大軍中知道李雲天去了遼東的隻有宣德帝身邊像張輔和楊榮這樣的重臣,即便是趙勇和楊威也不清楚李雲天的去向,更何況底下的那些明軍將領和士兵。
再者說了,大明有那麼多的勳貴怎麼也輪不到李雲天去遼東,實在不行的話可以由坐鎮京城的忠國公出馬,誰能想到李雲天出人意料地代替忠國公去了遼東,而且還是走海路,著實令人感到意外。
清風穀和銀州城的敗仗使得風雷大吃了一驚,在他看來遼東明軍已經斷無勝算,豈料遼東明軍突然之間打了兩個大勝仗,猶如脫胎換骨一般,令遼東的蒙古軍隊是措手不及,使得阿岱汗不得不調集兵力在虎皮營驛城設防,遼東的戰局因此而發生了改變。
當風雷得知率領遼東明軍取得清風穀和銀州城大勝的新任遼東副總兵是一名年輕的明軍將領,風雷就猜到很有可能是李雲天,因為他對大明勳貴的事情非常了解,能在遼東打了如此漂亮勝仗的年輕將領大明可謂少之又少,而李雲天無疑是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