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柳真,叩見國公大人。”在李雲天的注視下,身穿朝鮮裙裝的柳真隨後快步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向李雲天行禮,兩年不見柳真的身形出落得更加婀娜。
由於身上穿著演出時的服飾,因此單膝跪地是妓生的最高禮儀而不必雙膝都跪在地上。
“免禮。”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伸手示意柳真起來,然後不動聲色地望著她問道,“你的臉上怎麼了?”
雖然柳真進來時低著頭,但是李雲天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的左臉頰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而且衣領內的右側頸部上還纏著半截繃帶,這使得李雲天感到非常意外,萬萬沒有想到柳真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不小心撞到門上了。”柳真聞言抬起頭,伸手捂著左臉臉頰衝著李雲婷莞爾一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也使得她右側頸部纏著的繃帶更加顯目。
兩年多不見,柳真出落得更加水靈漂亮,由於年齡的增長身上多出了一份成熟的嫵媚,雙眸柔情似水,笑魘如花,使得李雲天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猿意馬起來,隨後心中不由得一陣憐香惜玉,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個地步。
雖然李雲天知道柳真沒有說實話,但既然柳真隱瞞了事情的真相,那麼想必有她的理由,自己要是介入的話反而有些小題大做,畢竟京城裏的人並不知道他與柳真之間的關係。
正如李雲天所想的那樣,柳真已經跟肇事的那名權貴子弟達成了和解,那名權貴子弟原本氣勢洶洶地想要找人在南城兵馬司的大牢裏折磨柳真,反正像柳真這種遠道而來的妓生猶如水中漂泊不定的浮萍,就是他把柳真給弄死了也沒人會去關注。
這名權貴子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看似柔弱的柳真不僅奮勇反抗他的施暴把一根發簪紮在了他的大腿上,而且當他惱羞成怒地讓趕來的那些狐朋狗友奸汙柳真的時候,柳真為了保住貞節竟然將一把剪刀架在了脖子上,並且在有人淫笑著逼近後在雪白的頸部劃了一道口子,將對方給嚇住了。
醉月閣可不是普通的地方,那名權貴子弟不敢把事情在這裏鬧大,因此就讓聞訊趕來的南城兵馬司的人帶走了柳真,想要在南城兵馬司裏收拾柳真。
不過,令名權貴子弟倍感震驚的是,就在他氣急敗壞地謀劃著如何修理柳真時,李雲天的親衛竟然去了南城兵馬司,告訴了南城兵馬司值守的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李雲天三天後要帶柳真進宮給皇上獻藝,這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差一點就屎尿齊流。
經過與韃靼和瓦剌的戰爭後李雲天得以進封公爵,正式成為了大明官場上的頂級權貴之一,得以參與朝中九卿級別的大員參與的最高級別的廷議,無論在文官集團還是在勳貴集團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不要說這名肇事的權貴子弟,就是他老爹在李雲天麵前也要禮讓三分,別看這名權貴子弟平日裏耀武揚威,可是在其老爹麵前卻溫順地像個鵪鶉,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如今,這名權貴子弟不僅得罪了李雲天的女人,而且還毀了李雲天給宣德帝的獻舞,這個後果他無論如何都承擔不起,難道要讓柳真紅腫著臉頰去給宣德帝獻舞?
因此那名權貴子弟萬分驚恐,領著一幫牽扯進來的狐朋狗友踉踉蹌蹌地跑去了南城兵馬司的大牢,跪在柳真的麵前砰砰地磕頭求饒。
柳真雖然心中痛恨那名仗勢欺人的權貴子弟,但是她不想給李雲天招惹麻煩,因此就原諒了對方,所以沒有向李雲天說出實情。
“來人,去太醫院請劉太醫給柳姑娘診治。”李雲天很快就回過神來,望了一眼柳真雪白的頸部,衝著門口處的護衛下達了指令。
劉太醫是太醫院裏治療外傷最好的禦醫,因宣德帝早在李雲天平定交趾後就下了恩旨,將太醫院最好的醫生配給了李雲天,李雲天可以隨時調用他們進行診治。
“國公大人,民女已經看過大夫,傷口不礙事。”柳真聞言連忙向李雲天擺了擺手,她可不想麻煩李雲天。
“如果不精心診治的話,你的頸部將留下疤痕,你也不希望夏天穿高領的衣裙吧。”李雲天知道柳真的心思,衝著她笑了笑後向門口處的護衛微微頷首,那名護衛於是一躬身後離開了。
“本公已經讓學校的女官給你燒了熱水,你去沐浴一下吧。”那名護衛走後,李雲天望了一眼有些灰頭土臉、衣衫上有著不少汙漬的柳真微笑著說道,他去過南城兵馬司的大牢,知道裏麵的環境肮髒渾濁因此已經讓人給柳真準備好了洗澡水。
“謝過國公爺。”柳真的衣衫上已經沾了不少牢房裏的異味兒,身上正感到難受,聞言向李雲天一躬身後和先前那名前來報信的年輕女子在兩名護衛的引領下前去講武堂的女官浴房。
李雲天目送柳真離開後沉吟了一下,重新坐回到案桌後麵繼續翻閱公文,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情顯得有些浮躁,總是無法集中精神,眼前禁不住浮現出柳真的影像,這一次幸好柳真在京城裏出事,否則的話後果就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