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南鎮撫司的監察職責,使得其與北鎮撫司的關係並不融洽,這也是永樂帝為何要把南鎮撫司設在南京的原因,雙方一南一北的話便很難暗中勾結,同時也會產生很多無法及時調和的矛盾。
刀疤臉錦衣衛千戶名叫魯坤,是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千戶,魏鑫的心腹,此次前來京城述職結果遇上了火繩槍的案子。
粗壯錦衣衛千戶名叫梁勝,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千戶,李滿山的手足兄弟,此次代表錦衣衛北鎮撫司前來處理火繩槍一案。
其實,魯坤和梁勝之間並沒有多大的過節,兩人之所以針鋒相對是因為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這些年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
隨著北鎮撫司近年來權勢日盛,南鎮撫司自然也不甘寂寞,也想要從中分一杯羹,這受到了北鎮撫司的強烈抵觸,但由於南鎮撫司有著監察大權,故而有時候不得不讓步,在審理一些案子時按照南鎮撫司的意思來行事。
雖說是南鎮撫司向北鎮撫司發難,但實際上是魏鑫想要加強對北鎮撫司的管控,因為失去了北鎮撫司的控製權後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分量無疑會大減。
不過,自從李滿山上任後形勢發生了變化,由於李滿山是跟魏鑫一樣都是伯爵,這就使得魏鑫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對北鎮撫司施加壓力,而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之間的關係也隨之趨於惡化。
正是因為這種矛盾,魯坤先前才出言嘲諷李滿山,他是魏鑫的人可不怕李滿山,畢竟魏鑫也深受宣德帝器重。
魏鑫現在心中非常惱火,他惱火的並不是魯坤和梁勝之間的鬥嘴,而是京畿都督府的人故意放跑了劉海的家眷。
按照慣例,像涉及到兵器這樣的謀反大案,京畿都督府應該將劉海的家人控製住,可京畿都督府的軍士隻是把劉海給帶了回來,並沒有控製住劉海的家人,隻是簡單地把守住了前後院門。
因此,等到魏鑫淩晨派錦衣衛趕過去的時候劉海的家眷已經翻牆逃到了鎮國公府,這使得那些錦衣衛不敢輕舉妄動。
魏鑫知道這是陳泰刻意給了劉家人逃走的機會,並不想直接與李雲天硬撼,反正劉海的家人在鎮國公府又沒有逃走,魏鑫要想抓劉海家人審問的話自己去鎮國公府要人。
如果宣德帝龍體康健,魏鑫肯定敢率人去鎮國公府登門要人,可現在情形不一樣,宣德帝已然病入膏肓,很可能不久於人世,他要是強闖了鎮國公府的話,等宣德帝一駕崩勢必要受到朝廷官員的圍攻,對於錦衣衛文武百官可沒什麼好感。
因此,魏鑫還沒有傻到主動去招惹鎮國公府,無論是李雲天還是周征都不是好對付的人,更何況李雲天的背後還有張昊和楊士奇等朝廷文武大員。
“用鹽水潑醒他!”
沉吟了一下後,魏鑫麵無表情地伸手一指昏死過去的劉海,冷冷地向一旁的站立著的錦衣衛喝道,“把全部的刑罰都給他過一遍,本伯就不信他是鐵打的!”
唯今之計,魏鑫隻有從劉海入手來查火繩槍一案,他要到看看劉海的意誌力有多強,實在不行的話他就讓人趁著劉海昏迷按著劉海的手印在早已經準備好的供詞上簽字畫押,反正宣德帝隻是需要一個結果而已,至於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且慢!”就在一名錦衣衛手裏拎著一桶鹽水準備給昏迷的劉海當頭澆下的時候,一名身穿京畿都督府服飾的千戶走了進來,見狀開口阻止了那名錦衣衛,然後衝著魏鑫一拱手說道,“鎮國公已經認罪,我家都督請大人前去議事。”
“什麼?”聽聞此言,魏鑫頓時怔在了那裏,雙目滿是愕然的神色。
魯坤和梁勝更是麵麵相覷,神情茫然,這個消息著實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誰能想到李雲天竟會來京畿都督府認罪,這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難道李雲天不清楚這樣做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