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越王的雙目頓時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亮光,他等的就是陳泰的這句話,看來陳泰挺識時務的,隨後眉頭一皺,故意裝作為難的模樣。
“王爺,在下是冤枉的,請王爺給在下洗冤。”陳泰知道越王這隻是推托之言,因此連忙再度懇求道。
“看在你對大明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本王就幫你這一次。”越王好像被陳泰的誠心打動了,猶豫了一下後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樣做的風險極大,一旦讓外界知道的話本王也會牽涉其中。”
“隻要王爺幫在下擺脫這場是非,在下願意給王爺效犬馬之勞。”陳泰聞言連忙信誓旦旦地說道,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仁國公,你錯了,咱們都是大明的臣子,需要你效力是大明而不是本王。”越王微微一笑,開口糾正了陳泰的說法。
“王爺一心為公,在下深感欽佩。”陳泰自然不會將越王的這句話當真,如果越王真的是想效忠大明的話也就不會替他脫罪了,雖然心中這樣想的但他嘴上卻不能這樣說,不動聲色地拍了越王一個馬屁。
“仁國公,如今朝局複雜,有人暗地裏興風作浪,想要趁著大行皇帝離去擾亂朝政,本王和太後需要你來穩定朝局,確保大明江山社稷。”越王心裏暗自受用,不過臉上卻神色一整,一本正經地向陳泰說道。
“在下一定盡力而為,確保大明江山社稷。”聽聞越王提到太後陳泰怔了一下,意識到張太後現在是站在越王一邊的,也就是說越王所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張太後的意思,隨後連忙神情嚴肅地回答。
“很好!”越王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拿起陳天雷的供詞放在火上引燃,使得供詞很快就灰飛煙滅。
雖然供詞成為了灰燼,但陳泰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很清楚如果越王需要的話能再度擁有,他現在唯有跟著越王才能避開眼前的這一劫。
中午,太仆寺,典廄署。
“我剛才得到了一個消息,越王去了仁國公府。”李雲天被胡一圖喊去吃午飯,他到的時候酒菜已經擺在了桌上,胡一圖給他倒了一杯酒後問道,“猜猜看,越王為何這個時候去找仁國公?”
“越王現在在審方良的案子,除非……”李雲天聞言感到有些奇怪,在他看來越王現在好像沒有與陳泰接觸的必要,隨後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地說道,“除非與案情有關。”
“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越王手裏有了仁國公的把柄。”胡一圖聞言微微一笑,衝著李雲天舉起了手裏的酒杯,兩人碰了一下一幹而盡。
“先是文遠伯,接著仁國公,如果再考慮到從居庸關調來的守軍,越王的意圖就顯而易見了。”李雲天拿起酒壺給胡一圖倒酒,邊倒邊苦笑著說道。
如果李雲天沒有猜錯,越王是衝著京城的兵權來的,先是用方良搞掉了親軍都護府的副都督陳天雷,然後再拿下京畿都督府左副都督陳泰,要是新近調來的居庸關守軍也是越王的人,那麼京城屆時可就會刀光劍影了。
不過,讓李雲天想不通的是,越王隻不過是京城裏的一個閑散王爺,就算要結交的話也是結交京城裏的權貴而不是居庸關的守將,況且楊雲貴的情報網絡並沒有發現越王與鎮守居庸關的武忠侯樊勇有何交往。
另外,近來京城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很顯然是有人精心謀劃的,需要眾多的人力和財力才能布成今天的這個局,而且還花費了不少時間,可越王並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原因很簡單,宣德帝駕崩前越王沒有絲毫的機會覬覦大明江山,而一旦再過幾年太子成為一名可以理政的少年他也沒有染指龍椅的可能,越王無法知道宣德帝會英年早逝,故而根本來不及布置這些。
由此一來的話,所有的這一切就是那名幕後策劃者的手筆,李雲天不得不佩服對方下了如此大的精力來設這個局,時機可謂把握得恰到好處。
“如果文遠伯被定罪,那麼他手下的親軍很有可能會被調離皇城。”胡一圖端起酒杯聞了一下酒香,有條不紊地說道,“屆時居庸關守軍很可能會接替他們駐守皇城。”
“也就是說,武忠侯樊勇一定有問題,否則越王不會千方百計地把居庸關的士兵送進皇城!”李雲天皺著眉頭把胡一圖的言外之意說了出來,屆時居庸關的守軍是唯一讓張太後放心把守皇城的部隊。
“看來你有的忙了。”胡一圖笑了笑,衝著李雲天舉起了手裏的酒杯。
李雲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端起酒杯與胡一圖碰了一下,這次的麻煩如果處理不好的話絕對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