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太和殿的路上,一身龍驤衛軍服的李雲天夾雜在龍驤衛士兵裏暗中觀察沿途的局勢,眉頭微微皺著。
就在李雲天待在坤寧宮的這段時間,在宮中值守的親軍已經悄無聲息換成了居庸關的軍士,而據李雲天所知張太後並沒有讓居庸關的守軍進入紫禁城,隻是把守紫禁城的城門和城牆而已。
畢竟紫禁城裏生活著眾多妃嬪和宮女,在紫禁城裏值守的親軍已經習以為常,而居庸關的守軍則不一樣,對皇宮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萬一出點兒什麼事情的話可就麻煩了。
可現在居庸關的守軍竟然進了紫禁城,而原來值守的親軍卻不見了蹤影,如果李雲天沒有猜錯的話那些親軍肯定被越王假傳張太後的懿旨給調走了。
而且李雲天還發現,居庸關守軍正在進行調動,城外的居庸關部隊正源源不斷地開進來,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從行進的方向來看正是驍武軍所在的坤寧宮,看樣子是衝著驍武軍而來。
顯而易見,越王已經準備在今天的大朝上奪取大明的皇位,否則絕對不會讓那些居庸關的守軍進入皇城。
除了坤寧宮外,太和殿廣場的幾個城門外麵也聚集了大量了頂盔貫甲的居庸關部隊,而原先在城門處值守的親軍不知道去了哪裏。
或許是在等待著越王的信號,那些居庸關的部隊隻是控製住太和殿廣場的城門和城牆,並沒有進入太和殿廣場的意思,見到太子的儀仗後紛紛向兩邊閃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與朝臣們不同,太子的儀仗是從太和殿廣場北門進入,因此沒有經過太和殿廣場,原本可以直接從太和殿的側殿進入大殿,不過在李雲天的暗中示意下,王振出麵讓儀仗特意繞到了太和殿大殿的正門,使得立在太和殿殿前廣場上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太子來了。
“這好像是太子的儀仗!”
“沒錯,是太子的儀仗,太子不是病了嗎?怎麼現在又來了!”
“難道大殿裏的局勢不妙,皇後把太子給請了出來。”
“越王這些天在京城裏縱橫捭闔,拉攏了不少朝臣,太子要想登基難呀。”
“聽說京畿都督府和親軍都護府的人很多都投靠了越王,看來咱們大明又要變天了。”
……
見到太子的儀仗,原本安靜的太和殿廣場刹那間就騷動了起來,立在那裏的官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對太子的出現感到非常意外。
輦車在太和殿殿前台階處停下後,宋大山向龍驤衛中的李雲天招了一下手,李雲天就走了過去,從輦車裏背起了那名假冒太子的小內侍,在宋大山和王振的引領下踏上台階向殿內而去,看樣子太子病的不輕,軟綿綿地趴在李雲天的背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或許是為了避免吹到涼風,的臉被貂皮圍巾圍著,隻露著兩個眼睛在外麵。
“太子駕到!”在太和殿門口值守的是錦衣衛和旗手衛的軍士,見太子這副模樣自然不敢阻攔,一名立在門口內侍在李雲天背著假太子進殿的時候尖著嗓子高喊了一句。
大殿上,兩派官員正在殿前吵得不可開交,聽見殿前內侍通傳後紛紛停了下來,下意識地就望了過去,大殿上其他的官員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在了被李雲天背著的假太子的身上。
由於事先誰都沒有想到太子會來,更沒料到太子會病得如此之重,因此眾臣的臉上都流露出驚愕的神色。
大殿正前方的高台上,張太後和孫皇後一左一右,神情冷峻地分坐在龍椅下方的兩張椅子上,見李雲天背著“太子”而來不由得吃了一驚,紛紛站了起來。
在大殿內眾人的注視下,李雲天把“太子”放在了高台上的龍椅上,然後知趣地退下了高台,在大殿邊上束手而立,顯得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孫皇後愛子心切,見太子搖搖晃晃地坐在龍椅上於是走過去坐在了太子身旁,讓太子倚在了她的身上。
“皇後,太子身體如何?”張太後雖然心中擔心太子也想上前查看,不過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大殿眾臣注意下,因此故作鎮定地問道。
“母後,太子隻不過受到了風寒,過兩天即可康複。”孫皇後向張太後微微一躬身,故意提高了音量說道,她要告訴現場的大臣太子沒事。
“太後、皇後,太子年幼體弱,如何能承受住我大明紛繁的政務,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臣覺得由越王登基,越王不僅是太後的嫡子而且年富力強,政務卓越,一定能開創我大明一代盛世。”
孫皇後的話音剛落,禮部左侍郎王傑就向張太後和孫皇後一躬身,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