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個阿仇在哪裏?”張太後環視了一眼大殿上亂哄哄的局麵,柳眉一蹙,高聲問向了跪在那裏的方良。
聽聞此言,原本嘈雜的太和殿刹那間就安靜了下來,人們紛紛好奇地望向方良,想要知道阿仇是否真的在太和殿上。
“太後,隻要將今日在殿上當值的錦衣衛集合起來,罪臣相信一定能找到阿仇。”方良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向張太後一拱手。
“荒謬至極,錦衣衛乃皇上的隨行護衛,豈會與北元官員相勾結?”錦衣衛指揮使魏鑫聞言頓時大怒,指著方良怒聲說道,“你如此汙蔑錦衣衛,居心何在?”
“魏大人稍安勿躁,是非曲直等下官找出阿仇自會明了。”方良向魏鑫一躬身,有條不紊地說道,顯得胸有成竹。
“太後,此人陰險狡詐,不僅謀害了鎮國公還差一點刺殺了義國公,此等惡徒之言不足為信,其居心險惡妄想蠱惑人心,擾亂我大明朝議,請將其打入詔獄,明正典刑!”越王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高聲向張太後奏稟。
“請太後嚴懲此惡徒!”越王的話音剛落,王傑和陳泰等文武官員便齊聲說道,在眾人看來方良所言可謂無比荒謬,阿仇一個北元的高官豈會冒險親自來太和殿?況且阿仇又是如何混進太和殿,真的當大明禁衛是擺設?
其餘的官員也在私下裏小聲議論著,不少人認為方良是在信口雌黃,確實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方良此舉有擾亂朝議之嫌。
“太後,此事事關重大,臣以為應該徹查清楚,以絕後患。”就在眾人竊竊私語地說著話時,周征向張太後一躬身,高聲說道。
“據臣所知阿仇狡詐無比,如果事情真如方良所言,我大明不得不防他的詭計。”張昊當年被北元兵圍困在遼東,因此對阿仇的奸猾印象深刻,隨後出列沉聲稟告,“太後,臣覺得方良既然言之鑿鑿,那麼應該給他一個機會,看看阿仇是否真的在大殿上!”
“臣附議!”張昊的話音剛落,一直在朝議中保持沉默的陳山終於開口,高聲向張太後表明了自己的意見。
“臣附議!”見此情形,大殿裏不少文武官員紛紛支持徹查阿仇是否在大殿上,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實在太可怕了。
越王見狀臉色禁不住變得更加陰沉,皺著眉頭瞪著方良,雙目充滿了殺意,正如方良所猜測的那樣,阿仇確實就在太和殿上,混在了在大殿當值的錦衣衛裏。
當然了,錦衣衛指揮使魏鑫並不清楚這件事情,安排阿仇進太和殿的是他的心腹――錦衣衛南鎮撫司千戶魯坤,魯坤在越王的授意下瞞著魏鑫做了這件事,很顯然能攀上越王這個高枝兒對魯坤來說大有裨益。
令越王心中感到震驚的是,他不明白方良是何如能猜到阿仇進了宮,並且就在太和殿上,這顯得有些匪夷所思。
尤為重要的是,一旦讓方良與阿仇見麵,那麼方良絕對能認出阿仇來,屆時事情可就變得有些糟糕了。
不過,幸運的是現場眾人除了他和方良外沒人見過阿仇,因此即便是方良認出阿仇,阿仇也可以矢口否認,這使得方良無法證明阿仇的身份。
越王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等陳天雷和方良的事情一結束他就繼續逼宮,迫使張太後和朝中眾臣立他為帝,他的龍袍都已經準備好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打算趁著這次大朝立刻繼位。
並不是越王不想要一次盛大的登基典禮,實在是他的皇位得來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自然是搶先登基以安天下,然後軟禁太子排除身邊的最大威脅。
越王已經打算好了,登基後他可以舉行一次隆重的祭天儀式,以此來彌補登基典禮的遺憾。
“義成伯,讓在大殿當值的錦衣衛都來殿前供方進士辨認。”張太後環視了一眼太和殿內的眾臣,沉聲向魏鑫說道。
“臣謹遵懿旨。”魏鑫雖然心中感到惱火但卻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接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良後起身前去布置。
孫皇後見狀向侍立在龍椅一旁的宋大山低語了幾句,宋大山就急匆匆地出了大殿,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清楚孫皇後讓宋大山去做什麼。
很快,在魏鑫的命令下,在太和殿上當值的數十名錦衣衛就在殿前列隊而立,與此同時一群穿著黑色軍服的驍武軍從殿外走來,一左一右地立在了殿前,將那些錦衣衛與張太後、孫皇後和太子所在的高台隔開,這使得現場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孫皇後現在可謂是草木皆兵,雖然殿前有旗手衛等親軍侍衛守護,但她信不過那些人,畢竟連親軍第一衛的錦衣衛都能被北元派來的奸細阿仇混進去,她又豈能再相信親軍的人?
因此,孫皇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跟隨太子前來在殿外守候的驍武軍,這是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力量,而且驍武軍是大明第一精銳,關鍵時刻也能保護她和張太後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