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後清楚孫皇後的意思,瞅了一眼那些立在殿前的驍武軍軍士後心中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要是李雲天依然在的話今天的朝會恐怕就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京城和皇城的軍權掌握在終於太子的大臣手裏越王就不會有非分之念了。
“方進士,你可要認仔細了!”隨後,張太後麵色一整,神情嚴肅地向方良說道。
“罪臣謹遵懿旨!”方良聞言向張太後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走到那些列隊而立的錦衣衛麵前,一排一排地仔細辨認著。
大殿上鴉雀無聲,文武百官目不轉睛地望著方良,想要看看那個阿仇是否像他所說的那樣在這些錦衣衛裏。
李雲天暗中觀察著眼前的一幕,眉頭微微皺著,心中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慨,他可以肯定阿仇會被方良認出來,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今天終於可以有一個了解。
“稟太後,此人就是阿仇,北元樞密院三大知院之一。”果然,當方良行至中間一排的一名錦衣衛麵前後臉色一變,仔細打量了那名錦衣衛一眼後高聲向張太後稟告。
轟!
大殿上頓時一陣騷動,人們紛紛望向了那名麵無表情立在那裏的錦衣衛,此人有著一臉的大胡子,雖然身形高大但顯得有些消瘦,額頭上顯露出不少皺紋,看樣子莫約四十多歲。
越王見狀心中頓時歎了一口氣,那名錦衣衛正是阿仇,看來他要麵對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幕。
李雲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忍不住上下打量著阿仇,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魯天行與他年齡差不多,當年可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萬萬想不到八年沒見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再也找不到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公子印記,看來這八年來他過得並不好。
“方進士,你可看清楚了?”張太後心中感到無比震驚,萬萬沒想到方良竟然真的給她找出一個人來,柳眉一蹙後高聲喝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簡直太可怕了,皇家的安全將沒有絲毫的保障。
“稟太後,罪臣與他接觸良久,自然不會認錯。”方良聞言向張太後一躬身,語氣決然地說道,“太後如若不信可讓他開口說話,看看其是不是聲音有些沙啞。”
“太後,臣的嗓子已經沙啞了多年,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方良的話音剛落,阿仇就開口說道,“臣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方大人,竟使得他如此汙蔑臣,請太後給臣做主。”
說著,阿仇雙腿一屈跪在了地上,以頭觸地向張太後行禮。
“請太後做主。”隨後,阿仇周圍的那些錦衣衛紛紛跪了下去。
“方進士,你可有證據證明此人是北元樞密院的知院?”越王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不動聲色地問向方良,他知道方良根本就沒辦法來證明阿仇的身份,隻不過是臨死前的負隅頑抗而已。
“王爺,阿仇曾經告訴下官一件事情,年前大行皇帝派錦衣衛送王爺一家前去封地,阿仇半路上讓人劫了王爺的車隊,殺了護送的錦衣衛,這才使得王爺得以回到京城,不知此時是否屬實?”出乎越王的意料,方良沉吟了一下,抬頭望著越王一字一句地問道。
這一下,大殿上再度騷動了下來,眾臣聞言不由得麵麵相覷,誰也想不到方良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石破天驚的話來。
雖然京城的官員們以前一直懷疑越王私自回京,可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與阿仇有關,竟然還殺了那些護送的錦衣衛。
“一派胡言,本王是接到太後懿旨才來的京城,你竟敢汙蔑本王,實在是膽大包天。”越王沒有想到阿仇竟然知道如此機密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先是有些驚慌地怒斥了方良,隨後向張太後一躬身,高聲說道,“太後,此當庭侮辱臣,損及大明皇室威嚴,請太後做主將其處死。”
“請太後將其處死!”王傑和陳泰等人隨即開口附和,躬身向張太後說道。
張太後神情複雜地望著越王,心中五味雜陳,她原本隻是以為越王隻是單純地想爭皇位而已,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與阿仇這種北元高官相勾結,這著實令她倍感失望。
“稟太後,罪臣有證據證明罪臣所言非虛,錦衣衛本鎮撫司的梁千戶之所以要把罪臣從詔獄裏放出來,正是查證了罪臣所提供的證據。”就在這時,方良忽然再度開口,高聲向張太後稟告。
此言一出猶如石破天驚,頃刻之間就使得大殿上的眾臣倍感震驚,麵麵相覷,他們先前還在奇怪梁勝為何膽敢私放陳天雷和方良這兩大囚犯,原來是掌握裏確鑿的證據,此事一旦被查證那可就是大明立國以來的最大醜聞。
越王望著方良冷笑不已,他才不相信方良手裏有什麼證據,認為方良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