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爺,據錦衣衛北鎮撫司傳來的消息,魯天行逃了!”回到講武堂後沒多久,李雲天正在翻閱一份公文的時候,一名講武堂的武官快步走來沉聲稟告道。
“什麼?”李雲天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要知道魯天行可是朝廷的重犯,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重點看管的對象,竟然能從戒備森嚴的北鎮撫司詔獄中逃出,實在是匪夷所思。
“王爺,魯天行今天上午用瓦片割腕自殺,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擔心他的安危將他送到醫館診治,誰知魯天行的同夥在醫館接應,趁著看守的錦衣衛不備將其從後窗帶走。”
那名武官向李雲天一躬身,將事情的大略情形做了稟報,“據錦衣衛對醫館大夫的審問,魯天行的同夥綁架了他的妻兒,為此他不得不配合那些人救走魯天行,錦衣衛已經加緊了對京城進出城門的盤查,並會同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對城裏進行搜查。”
李雲天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揮手讓那名武官退下,他可以肯定魯天行肯定已經出了城,錦衣衛那幫人看來要在京城裏白折騰一番了。
“古辰!”良久,李雲天的眉頭舒展開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此次把魯天行救走的一定是文勇伯古辰,隻有古辰這種智勇雙全又對京城情形熟悉的人才能策劃出如此大膽的越獄計劃,使得李滿山吃了一個悶虧。
不過,由此一來的話魯天行和古辰在京城乃至京畿地區經營的情報網絡將全部暴露,以後要想再在京城翻雲覆雨的話可就沒有那麼容易。
雖說魯天行已經無法對京城構成什麼威脅,可李雲天並沒有小覷他,魯天行現在身為北元樞密院三大知院之一,隻要北元的殘餘勢力不被消滅那麼依舊對大明構成威脅。
李雲天相信,魯天行絕對不會就這麼認輸了,肯定會繼續籌劃對付大明的陰謀,這使得他不得不加以提防,當年宣德帝北征可差一點就栽在了魯天行的手裏,現在魯天行的心理已經發生了嚴重扭曲,將報仇視為了第一要務。
果然,正如李雲天所料想的那樣,第二天早晨忠武王府的門卒在門前發現了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忠武王親啟”五個大字。
這封信是魯天行寫給李雲天的,裏麵的內容隻有四個殺氣騰騰的大字“決勝關西”,署名是“阿仇”。
“西北!”李雲天看了信後不由得皺著眉頭吐出了兩個字,魯天行還真是不讓人省心,想方設法地給大明找麻煩。
如今北元殘部被大明牢牢壓製在漠北,近些年來已經無力南侵,那麼魯天行唯有借助外力來對付大明,整個北方的局勢唯有西北是他下手的地方,那裏局勢複雜不少國家與北元都有淵源,正好被魯天行利用。
李雲天並沒有過多糾結魯天行的挑釁,讓綠萼把信收起來後就趕去了都察院,他現在可沒有精力顧得上西北的事情。
因為李雲天官複原職故而依然是都察院的右副都禦史,這是李雲天所擁有的最高文職。
由於有了“太子太傅”的加銜,李雲天的品階得以提升,現在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大明從一品大員,連都察院左右都禦史見了他都要率先行禮。
畢竟,內閣首輔楊士奇也不過才是太子太師而已,而六部尚書中資曆最老的胡瀅隻是太子太傅,論官階的話排在李雲天之後。
與都察院的一眾熟人閑聊了一陣後,李雲天去了他在都察院的公房,雖然他現在很少來都察院但房間裏打掃得幹幹淨淨,收拾得井井有條。
“下官山西道監察禦史柳明升見過右副都禦史大人。”就在李雲天慢條斯理地坐在座位上品著茶的時候,一名身材消瘦的七品官員大步走了進來,來到李雲天麵前後神情嚴肅地躬身行禮。
“柳禦史,知道本官為何要把你傳來?”李雲天放下茶杯,不動聲色地望著柳明升,說實話他並不喜歡喝茶,但品茶有時候並不是為了解渴,而是營造一種高雅的氛圍。
值得一提的是,像以前一樣,雖然李雲天已經貴為忠武王,但以都察院右副都禦史的身份辦差時,還是喜歡使用文職身份,否則的話會有“以武壓文”的嫌疑。
“右副都禦史大人可是為了下官年前的那道讓大人協助徹查劉仁一案的奏章?”柳明升的眉頭皺了一下,望著李雲天的眼睛問道,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神色,看來李雲天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柳禦史,如果本官真的在意那道奏章的話,你認為你還能安然無恙地待在這裏?”李雲天敏銳地注意到了柳明升眼神中的蔑視,於是笑了笑,開口沉聲反問道。
“這……”柳明升聞言頓時一時間有些語塞。
當李雲天在太和殿的朝會上力挽狂瀾擊敗越王和魯天行的陰謀後,朝中的一些官員為了討好李雲天就開始清算那些在劉仁一案和八方貨棧火繩槍一案中對李雲天“落井下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