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腦子有些迷糊的金宗瑞被崔閏德從明軍營地給保了出來,被其打傷的幾個青年家人也清楚了金宗瑞的身份,表示願意私了,故而雙方很快就友好地解決了這件事情。
崔閏德知道金宗瑞因為何敬被李雲天任命為副都指揮使的事情心裏不痛快,要知道何敬可是金宗瑞的老部下,一下子就斷了金宗瑞回歸都司衙門的後路。
就在崔閏德把金宗瑞送回家的時候,新上任的副都指揮使何敬特意登門拜見,其實他昨晚就來過了,隻不過金家的人不知道金宗瑞到哪裏喝酒去了,故而今天他再次前來。
何敬此次前來是特意向金宗瑞解釋的,他並沒有染指都司衙門副都指揮使的意思,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沒有去跑誰的門路。
在他看來金宗瑞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可不知為何李雲天卻選中他來接任這個職務,這令何敬在驚喜的同時又感到尷尬,在外人看來這可是他踩著金宗瑞上位的。
所以,何敬有必要向金宗瑞進行解釋,他接任副都指揮使純屬無奈,希望金宗瑞不要誤會。
何敬的到來使得金宗瑞的心情變得非常複雜,他知道何敬沒有欺騙自己,而且以何敬的資曆擔任副都指揮使一職確實有些難以服眾,再加上這個職務原先是金宗瑞的,所以以何敬沉穩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湊那個熱鬧。
在金宗瑞看來,何敬之所以能從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應該與何敬是他的部將有關,以此來安撫他這一係將領的情緒,避免都司衙門派係間的平衡被打破,但由於何敬的資曆有些低,故而隻能代理副都指揮使的職務。
而且,金宗瑞知道,何敬現在可謂是如履薄冰,先不說他能否都過都司衙門的崔閏德等堂官,由於他是踏著金宗瑞上位的,如果不能得到金宗瑞的支持那麼將會被金宗瑞陣營的人視為叛徒,絕對會造成金宗瑞陣營將領的分裂。
因此在這種情形下,金宗瑞表現出了他的大度,留何敬在家中吃了午飯,對他在都司衙門裏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進行了提醒,何敬唯唯諾諾地在一旁聽著,猶如金宗瑞依舊是副都指揮使一樣。
午飯後,何敬告辭離去,金宗瑞立在窗前望著院子裏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發呆。
見到何敬後他才真的意識到他已經無法再回都司衙門,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黯然,以後說不定他就要這樣無比蹉跎地度過一生。
“老爺,不如你去給忠王爺認個錯,忠王爺的氣消了自然也就不會再為難王爺。”這時,金夫人走到金宗瑞的身旁輕聲說道,作為多年的夫妻她自然清楚金宗瑞心中的苦悶,金宗瑞是個事業心極強的男人,豈能在家白白混日子?
“忠王爺一直不肯見我,現在我去了隻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金宗瑞的眼前亮了一下,隨後眼神就變得暗淡,搖了搖頭後說道,現在他再去找李雲天已經晚了,都司衙門的副都指揮使已經有了,他再找李雲天已經毫無意義。
“老爺,你還是去給忠王爺認個錯呀,這樣也能得到一個職務,不至於閑賦在家。”金夫人聞言搖了搖頭,她聽出了金宗瑞話語中的失望,於是開口勸道。
“你不用勸我了,忠王爺這次是擺明了拿老爺開刀,以儆效尤。”金宗瑞苦澀地笑了笑,抬步走向了臥房,他昨晚喝了不少酒,剛才又陪著何敬喝了一些,故而現在腦子有些發脹,看來得先睡上一覺了。
金夫人望著金宗瑞落寞的背影蠕動了一下嘴角,想要說些什麼激勵的話單最終放棄了,所謂哀大莫過於心思,何敬的上位給了金宗瑞沉重的打擊。
講武堂漢城司務處。
“這個金宗瑞看來真的是死心了,竟然在妓館裏跟年輕人打架!”
得知了金宗瑞昨晚在妓館因為醉酒傷人而被巡邏的明軍帶回營地的時候,李雲天禁不住放下手裏的公文笑了起來,“都說拳怕少壯,可想不到他竟然寶刀未老把那幾個小子給修理了。”
“王爺,金大人現在已經心灰意冷,恐怕會就此頹廢下去。”立在一旁的雲娜微微一笑,嬌聲說道,“經過這番折騰後他欠朝鮮王族的情分也算是還上了。”
“盯緊了他,現在他可是漢城的焦點人物。”李雲天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沉聲吩咐雲娜。
“王爺放心,屬下已經安排好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金大人都被人牢牢地盯著。”雲娜聞言向李雲天一躬身,嬌聲回答。
“王爺,您打算何時去見金大人?”隨後,雲娜微笑著望著李雲天,可憐的金宗瑞還不知道他早已經與李雲天見過麵,而且還喝了兩次酒。
“先晾他幾天。”李雲天笑了笑,低頭望向了手裏拿著的公文,現在他有的時間跟金宗瑞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