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後的上午,金府。
“老爺,有一位姓李的大明商人送來了請柬,請大人晚上去酒樓一聚。”此時已經日上三竿,金宗瑞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臥房出來的時候,管家躬身遞上去一封請柬。
“姓李?”金宗瑞聞言怔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隨後接過請柬一看,署名果然是“李先生”。
“難道是來要帳的?”望著“李先生”三個大字,金宗瑞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畢竟他現在丟了官職,所謂世態炎涼,這個時候李先生正好可以落井下石。
不過隨後金宗瑞就排除了這個念頭,隨著李璆已經上奏大明皇帝,祈求大明皇帝允許朝鮮並入大明後,仁川港的地價就噌噌地往上漲。
現在仁川港的地契是有市無價,供不應求,短短半個多月價格已經翻了兩番,這意味著金宗瑞已經成為了一個大富翁,也算是官場失意商場得意。
金宗瑞並沒有出手那些地契,雖然他並不精通商事但也看出來了,仁川港的地價肯定還會上漲,現在轉過頭來看看當年收購仁川港地皮的價格簡直就是白菜價。
因此,金宗瑞並不擔心還錢的事情,隻要他願意把地契往市麵上一拋的話會有不少人搶破頭來購買。
很顯然,李先生肯定清楚仁川港的地價,所以也不會找金宗瑞還錢。
也不知道為何,金宗瑞這個時候覺得李先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要知道這半個多月來他備受冷落,沒人敢接近他更別提請他赴宴了,生怕因此而得罪了李雲天,而李先生此時的宴請他對他而言就顯得意義重大。
“給本官修麵,把最好的那套衣服拿來。”隨後,金宗瑞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衝著管家吩咐道。
這些天來他雖然沒有達到不修邊幅的境地,但對自身的儀容的要求已經很低,臉頰上有著很多短小的胡須,頭發也顯得有些淩亂,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看來丟官的事情對他打擊非常大,已經開始有些頹廢了。
雖然李先生是晚上請金宗瑞赴宴,但金宗瑞上午就穿戴整齊,然後在家中開始熬時間,坐立不寧,期望著夜晚盡快到來,用度日如年來形容他此時急切的心情最為恰當。
金夫人把眼前的一幕看在眼裏,暗自搖了搖頭,想不到金宗瑞風光顯赫了大半輩子,臨老了卻顯得這般落魄,令她心中頗為不是滋味。
李雲天宴請金宗瑞的地方還是上一次的那家酒樓,定的也是上一次後院的那個雅間,因此金宗瑞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地方。
由於金宗瑞來得比較早,故而他趕到的時候不要說李雲天了,就連樂師和歌舞姬也還未到,不過他並不介意,在院子裏來回踱著步子等待著李雲天的到來,他實在是在家等不下去了因此早早地過來。
“金大人,在下來晚了。”直到夜幕降臨李雲天才來到酒樓,笑著向坐在大廳裏欣賞舞樂的金宗瑞拱手說道。
“李先生沒晚,是本官早到了一步。”金宗瑞知道李雲天是按時來的,於是笑著起身相迎,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與金宗瑞客套了一番後就落座,金宗瑞一到酒樓他就得到了消息,從金宗瑞的這個舉動上他能清晰地感到金宗瑞這段時間來過得有多憋屈和鬱悶。
“金大人,此次在下把大人請來,是為了仁川港的事情。”酒宴開始後,李雲天揮了揮手,讓樂師、歌舞姬和侍女退下後,微笑著向金宗瑞說道,房間裏隻剩下紅珠一人在那裏給人倒酒。
“李先生有話盡管直說。”金宗瑞聞言並不感到意外,他現在跟李雲天的交集也隻剩下仁川港的地皮了,算起來這些地皮都是李雲天送給他的禮物。
“是這樣的,既然朝鮮王已經給皇帝陛下上了請求把朝鮮並入大明的奏章,而且得到了忠王爺的支持,那麼想必皇帝陛下會禦準這件事情,屆時仁川港可就成為了大明和朝鮮之間的重要港口。”
李雲天沉吟了一下,笑著向金宗瑞說道,“在下考慮過了,咱們當年買下的那些地皮與其再倒賣出去,不如留下來自己經營,這樣咱們可以源源不斷地有進項,比一錘子買賣可好多了。”
“如何經營?”金宗瑞原本以為李雲天想要趁機收購他手裏的地皮,沒想到李雲天竟然提出了這麼一個條件來,微微一怔後不由得下意識地問道,不得不說李雲天的這個提議倒挺新穎的。
“咱們提供地皮,然後找人來出資,共同在仁川港進行建設,把建好的房子租給那些有意在此做生意的人,咱們既可以收租金也能參與到生意中去,可謂一舉兩得。”
李雲天知道金宗瑞對於商業上的事情並不精通,於是笑著向他說道,“如果在下估計沒錯的話,仁川港將成為一個重要的貨運和客運港口,屆時必定吸引眾多商人前來,咱們建的那些房子絕對能租出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