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叫周紅鵑了麼?你還叫我娟妹呢!”那姑娘俏皮地歪了歪腦袋,眨了眨那雙仿佛含著一彎湖水的眼睛。
“啊,這……薛劍不敢冒犯姑娘……”
“冒犯什麼呢!你就喚我鵑妹好了!這樣倒比較親近呢!”那少女說著說著格格地笑了起來,嘴角現出一對小虎牙,煞是俏皮可愛。
“娟……娟妹。”薛劍喃喃自語般的重複著。
“紅鵑,你幾時識得薛少俠的?”
薛劍聞得此聲忙抬頭望去,隻見一中年人手捋胡須笑著裏在一旁,生得卻也相貌堂堂,見薛劍望來便一拱手,笑道:“薛少俠,老夫周年甫,小女紅鵑甚是頑劣,不知可曾給少俠添了什麼麻煩?”
“爹!你胡說些什麼!”那少女一臉埋怨地扯了扯父親的袖子,又轉向薛劍噘著嘴道:“薛大哥,你可不要聽我爹胡說!”
那中年人聞言立即斥道:“在薛少俠麵前沒大沒小地胡說些什麼!還不快收斂些!”又對薛劍笑道:“小女在家中一向嬌生慣養,實在沒甚教養,薛少俠見笑了。”
“不,”薛劍忙道,“周伯父莫要責怪娟妹,娟妹——不,周姑娘是俠義心腸,日前還教訓了一群流氓……”
“荒唐!”周年甫對紅鵑雙目一瞪,怒道,“你不好好呆在家中又給我出門惹事生非!這次看在薛少俠麵上暫且饒過你,若有下次看我怎樣責罰!”
“年輕人血氣方剛總不免濫用武藝,然既是為行俠義,便也不算錯處,周老先生就不要責難令愛了!”
聞得此聲三人一齊回頭望去,卻見是水崢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信步走來。
“師父!”薛劍忙疾行兩步來到水崢麵前,卻是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為師既說了這一回不算錯處,自然也不會責罰於你,然而你以後行走江湖務要收斂鋒芒、謹言慎行,我與你周伯父有事相商,你且去吧!”
薛劍方如蒙大赦,低著頭退向一旁,轉身走了,周紅鵑卻也丟下她父親忙跟了上去。
“喂,薛大哥!”待二人走出一段路後,周紅鵑忙出聲喚道,“這裏太吵了,我們兩個去外麵逛逛!”
“娟妹……”薛劍略一吃驚,隨即點點頭。
“那跟我來!”周紅鵑輕快地打了個轉,俏皮地衝薛劍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跟上來。
“這……這裏是……”
薛劍跟著周紅鵑在胡同裏鑽了又鑽,來到一個小園子中,隻見那園子雖小,卻是有山有水甚是精致喜人,不由得開口問道。
“這是我家在城裏的園子!”周紅鵑輕盈地向前行了兩步,轉回身來對著薛劍嫣然一笑道,“但是我和爹還有哥哥都是住在城郊的,這裏難得來一次,好浪費。”
薛劍當真是吃了一驚,有些擔心地問:“這不要緊嗎?你把我帶到這裏……”
“怕什麼!”周紅鵑咯咯地笑了起來,又露出了兩個酒窩一對小虎牙,“頂多是我爹又吹胡子瞪眼罷了!”見薛劍真的擔心起來,又笑著道:“我說笑的,我爹他不會生氣的,這個園子本來就是爹與朋友飲酒賦詩探討武藝的地方,如今我也將朋友帶來又有何不對?”說著眨眨眼,又道:“更何況我這朋友可是水大俠的高足,我爹他隻有高興的!來,我帶你參觀這園裏的景致!”
薛劍聞及此言隻覺仿佛被刺了一下,然而見周紅鵑嬌俏可愛,頓時也將這點不愉快拋到腦後了……
慕容九歌與謝雲二人圍坐在桌旁,桌上正是那被剝去漆的木球,原來那木球上的漆原是塗在一層絹布之上,那絹布又緊緊裹在木球上,此刻取下絹布的木球原原本本地顯現在了二人眼中。
隻見那木球竟本不是普通木材製成,慕容九歌用了三成力一掐,隻覺木質堅硬無比,不由得與謝雲相對視一眼,望見彼此眼中皆是驚詫,更奇的是那木球上用極其細小的字跡鐫著一首詩,摸上去卻又光滑無比,就好似那字句是自然生長於木質中一般。
仔細辨認,可見那詩句乃是一首不知所雲的打油詩:
金銀不換情,勇猛賽典韋。
臘月吃七寶,提籃慰軍爺。
清明雨潤物,舉城齊踏春。
三伏睡火炕,呂蒙刮目看。
金榜題名日,真心不怕火。
慕容九歌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又細細品味,隻覺得這詩似通非通,不倫不類,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又扭頭望望謝雲,見他亦是眉頭緊鎖,不由得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種滑稽之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謝雲聽得笑聲瞪起雙眼望向慕容九歌道。
慕容九歌卻是越琢磨越覺這詩好笑之極,一時間笑得前仰後合,直把個謝雲看的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