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這片低密度的屋宇中選擇
一間可以望江的書房對不對
這條河流叫東江不是麻陽河沒有烏蓬的船
滿山的橘子紅色的楓林古老的井祖母的墳
但還算一派清波雖有淘沙船在挖掘內髒
海水的鹹不斷倒灌擠壓頭顱
甚至茂盛的草叢中
不經意間蚊子出來偷襲我吞噬熱血
（這一切都不太重要了
奔行在南方之南這點見識是有的）
主要是沈從文魯迅蕭紅川端康成博爾赫斯
裏爾克波特萊爾巴爾紮克托爾斯泰
等等諸多久違的目光
以及一大幫詩歌棄兒畫家混蛋狐朋狗友
等得不耐煩了急切地想停靠一個巨大的書架
在風雨或月光之夜打量我安慰我
急切地尋找一塊草地擺上紅酒
在無趣的時間把我揪上台批判乃至審判
因此就這樣決定了有點倉促
但從容時我們作過幾次正確的抉擇
當然我也知道少了很多事物
這些我將一一縫補
在前院裏種桃種李種楊梅
在後院插上修竹栽上一棵銀杏一棵桂花
在中庭擺上月季蘭花與老家差不多
祖母的墳不能搬來
那就逢除夕或清明把東江的波濤帶回
權當酒並在墳頭插滿比鮮花更熱烈的紙花
帶回黃土和一年的運氣當我老了
就這樣擺渡在兩條河流上
2010．4東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