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睿跑去找了鍾醫生，拐彎抹角地問她，“鍾醫生，笑然....眼睛的傷是不是衝擊了左腦？”
鍾醫生一愣，之後撲哧就笑了，“我說陸大首長，您那小夫人是不是現在不理你，你著急上火了？”
她也是無意中聽到這陸大首長有了私生子卻在老婆麵前拒不承認的事，這事兒誰攤上也受不了。
何況陸夫人當初好容易才決定生下肚裏的孩子，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加上她的眼傷，楊婉蓉死了連葬禮她也不能參加，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她心裏的愧意動搖生下孩子的決心也在所難免，這種情況下，陸首長自然隻有鬱悶的份兒。
陸修睿被她說中心事，麵色一變，起身要走，“沒有的事！她傷了眼，我怕手術時她的腦神經有損傷。”
鍾醫生知道他的心思，卻故意道，“首長，我是婦產科醫生，您這老問我不是我專業內的問題，您說我怎麼回答？”
“好，知道了。”陸修睿微囧，轉身就走。
這事兒問誰他也拉不下臉，他本想著鍾醫生是笑然孕期的主治醫師，而且和笑然一樣都是女人，女人應該更懂女人才是。
“誒，陸首長先留步。”鍾醫生沒想到陸首長竟然臉皮這樣薄，幾句話就讓他臉上掛不住，忙喊住他，走上去，頓了頓，才語重心長道，“你別怪我多嘴，我是個旁觀者，所以有些事比你們自己看得清。別看你夫人年紀不大，但凡是女人，心思都是重的，真是打算過一輩子的，就得完全接納彼此和彼此的圈子，有什麼事兒兩人有商有量的坦誠相待相互理解才是長久之計，切忌你瞞我一點，我瞞你兩點的，這夫妻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話她隻能說到這個份兒上，陸大首長心思通透，應該明白。
誰知陸修睿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既不出言相問，也不發表意見，就那麼定定地攫住她的雙眼，那種好似透過她雙目便能直抵人心底洞穿一切的眼神，盯得她脊背發涼。
鍾醫生臉色一僵，立馬尷尬笑著打圓場，“陸首長多擔待，我失言了。”
陸修睿卻突然雙目一凜，“鍾醫生，笑然和你說了什麼？還是你知道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他所認識的鍾醫生從來就不是個多嘴的人，今天這幾句話卻是別有深意。
“沒有，沒有，沒有，陸夫人能和我一個外人說什麼，我剛才就是多嘴這麼一說，沒其他意思。”鍾醫生連連擺手，坐回座位，佯裝繼續辦公。
陸修睿見她遮掩，挑眉道，“是我不能知道，還是笑然讓你保密？”
難不成還是笑然和她訴了苦，覺得他不讓她融入自己的圈子？
“這.....”鍾醫生麵露難色，想了想，便坦言道，“真沒有。不過就是我這幾天去巡房的時候，你夫人總求我告訴她....你嫂子葬禮的事兒，我說我不知，這事兒該問你，她便不說話了。我隻是站在醫生的立場提醒你，這件事有可能是她的一個心結，這個結一日不解，對她肚裏的孩子就一日是個威脅，孕婦最忌的就是心中鬱結之氣淤積，所以剛才多嘴了兩句，還請陸首長莫怪。”
陸修睿轉了轉脖子，若有所思，“噢！這樣。”
“對了，鍾醫生。”他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問她，“笑然確診懷孕的孕檢是你做的吧？她當時心情怎麼樣？和你說了什麼沒有？”
笑然瞞著他她懷孕的這件事，一直也是他心裏的結，他倒是很想知道笑然為什麼不想告訴他，若不是發生這場車禍，她還打算瞞他多久？她的心裏對這事到底是怎麼想的？他都想知道，但其實也真是隨口這麼一問。
鍾醫生手上正亂畫的筆驀地一滯，她隨即笑道，“倒是我檢的，也沒多長時間，就前段時間。做母親麼，陸夫人年紀小沒經驗，慌亂驚訝也是情理之中，首長還是要體諒我們做女人的，多多關心她。”
陸修睿黙了黙，不再追問，點點頭繃著臉就出了門。
總算是走了，鍾醫生手肘撐在桌上扶著額，長長鬆了口氣。陸夫人情緒不好，陸首長也整天沒好臉色對人，已經有好幾個小護士對她抱怨了，攪得她每次見他也心慌。
陸修睿一路回病房，將軍靴踏得遝遝作響。
鍾醫生的話讓他有些心煩意亂，他知道她所指的也許並不僅僅是楊婉蓉的事，但她有意隱瞞，並不明說，他確實也不好強逼。
而在楊婉蓉這件事上，他對笑然的態度是很強硬的。
關乎葬禮的時間地點一切事宜他都不會告訴她，也不會準許其他任何人告訴她，這原本的目的就是不讓她參加這個葬禮，想讓她好好養著自己的身體而已。隻因那種場合下她難免傷心傷神，最後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以他的觀念，人都走了，再哭也無益，人是得活著的時候對她好，死了也就白骨一堆，香灰一把，還知什麼人間冷暖。
楊婉蓉死了也有一個多禮拜了，楊家聽了那個在中央的親戚楊時的話，執意將她的骨灰放在普濟寺供著不出殯，他們這是要做給陸家看，警告陸家一天不明確態度解決這件事，或拿出這5000萬來了結，楊婉蓉這個葬禮就一天不用辦，有多少人等了許多年就為看陸家的笑話，這回兒倒是看了個夠本兒，這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