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猛地回頭,循著聲音的來源去找。
即使一隻眼睛視力受到影響,但這仍然不能否認他另外那隻完好無損的眼睛十分優秀的視力。
他在一堆垃圾中找到了那聲音的源頭。
雌蟲抓著他的袋子,從高處迅速跑下去,一路上踢飛了不少垃圾。
雖然這裏的垃圾不少都是可以換取報酬的,但他覺得和一個蟲的性命相比,還是後者更加重要一些。
雌蟲將袋子放到旁邊,蹲下來仔細去瞧這個不知名的蟲的傷勢。
眼前的蟲有著一張十分漂亮的臉,他比雌蟲過去見過的蟲都要美麗,雌蟲不由得怔在了原地。他幾乎不受控製的彎下了腰,去仔細觀察欣賞眼前這張完美無缺的臉。
就在他的鼻尖幾乎要和那蟲的鼻尖貼在一起的時候,一聲悶哼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眼前的蟲蒼白著臉,眉頭緊皺,悶哼著想要蜷縮起來,雌蟲不得不起身騰出一些位置。
雌蟲動了動鼻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腳跟被一塊鐵疙瘩絆住,整個蟲猛地向後倒去,跌倒在了水窪中,泥水濺了一身,但立刻又被大雨沖刷掉。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眼前的這隻蟲竟然是隻雄蟲!
大雨和周圍垃圾山的氣味將雄蟲的氣息掩蓋住了,若不是他靠得太近,恐怕根本沒辦法發現。
雌蟲忙不迭的起身,緊張的湊到雄蟲的旁邊,他想要將雄蟲抱起,但伸手的瞬間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摔了一跤渾身的泥水,又站起身來任由大雨在自己身上沖刷一遍,才自我安慰一般的顫顫巍巍的將雄蟲抱起來。
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蟲將珍貴的雄蟲扔到這荒無的垃圾星,更想不通雄蟲這顯然受了傷的樣子究竟是何蟲所為。
有誰會如此心狠的對雄蟲動手?
他不敢耽誤片刻,胡亂的抓起自己那用來裝物品的袋子的一角,任由裏麵的東西咕嚕嚕的滾出來,快步的朝著自己居住的地方趕去。
身後的天空在這時再度劃過幾道亮光,閃電和雷鳴仿佛追逐著他們,一路不曾停歇。
懷中的雄蟲似意有所感,每當雷聲響起,他總是渾身一抖。
在翻過垃圾山,離開這片地方的同時,一道閃電打下,直直的劈到了雌蟲的腳邊,天空被整個照亮,雌蟲身形一晃連帶著懷裏抱著的雄蟲一起跌倒。慌亂中,雌蟲隻能努力護著懷裏的雄蟲,不讓他受到一點的傷害。
兩個蟲在大雨中滾了幾圈,雌蟲喘著氣,後背應該是撞到了哪個方形的硬物上,疼的他抽了一口氣。
他待在原地,確認雄蟲沒有被撞到,才又起身朝著自己的住所而去。
今天的天氣十分反常,即使是遠離帝星的荒星,也不會有這種反常到會被閃電劈到的地步,據他所知這種情況大多數隻出現在被帝星列為不可居住的廢棄星球。那裏的環境比荒星惡劣的多。
折騰了許久,雌蟲才終於將雄蟲帶回了他的住所。
雖說是他的住所,但條件並不算太好,和普通的貧民窟房子區別不大,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更加的幹凈和整潔。屋裏兩個大房間,一個是雌蟲的臥室,一部分被劃出去當成客廳在用;另一個被他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屋裏又劃出去一塊地方被當作廚房使用,看起來就更是緊巴巴的。
雌蟲將雄蟲直接帶到了他的臥室。
這並不是他要做某種逾越的事情,而是他的家確實沒有其他的地方能夠讓雄蟲休息。
雌蟲調整了動作,單手將雄蟲抱著,另一隻手迅速推開了鋪在床上的被褥,然後又轉身從一個半人高的櫃子裏摸出來另一套更厚的放上。
雌蟲隻有夏冬兩套的被褥,夏季的被褥對於渾身濕透了的雄蟲來說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雌蟲打算用自己冬季的被褥裹著雄蟲,等雄蟲身上的雨水幹了再換成夏季的被褥,這樣也就解決了他卻是沒有更多的地方來照顧雄蟲的困境。
大不了等天晴了,他再把濕掉了的被褥曬幹就是了。
雌蟲用自己的被褥把雄蟲包裹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拭一遍雄蟲身上的雨水。他從自己的衣服裏翻找出一身很少穿著並且看起來相對嶄新一些的衣服,打算硬著頭皮扒拉下雄蟲那身濕透的衣服,幫他換上幹衣服。
事實上,在這個荒無的垃圾星上,很少有人真正擁有嶄新的衣物,一般這都是廢品回收站或者垃圾星上唯一的那家貴族才有的待遇。
雌蟲把自己身上的水汽擦幹凈,才敢開始幫雄蟲換衣服。
他深吸一口氣,顫巍巍的靠近床上的雄蟲。
過去很少接觸雄蟲的雌蟲,此時耳尖發紅,半條腿跪在床邊,屏住呼吸,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去關注雄蟲過分漂亮的臉蛋和即將會看到的雄蟲的身體,一遍遍告誡自己隻需要迅速幫雄蟲換號衣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