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這一趟下來,屏著呼吸好不容易給雄蟲把衣服換號,將已經濕掉了的被褥仍在旁邊,讓雄蟲躺在幹燥的被褥裏蓋好被子,雄蟲全程沒有發出其他的聲音,倒是他自己折騰的有些呼吸急促,額角滑下汗珠。

雌蟲長舒一口氣,轉身準備去收拾被扔在旁邊的被褥,順便自己也換件幹凈的衣服。

但下一瞬間,他就又呆在了原地。

床上的雄蟲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即使他沒有去嚐試掰開雄蟲的手,手腕處傳來的些微痛感也讓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雄蟲的力氣之大。

也許是受傷瀕死,才讓雄蟲潛意識裏爆發了這樣大的力氣。

總之,雌蟲現在無法離開,他隻能努力去夠到自己能碰到的衣物,一隻手十分笨拙又緩慢的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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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墨是個正在渡劫的魔修。

和其他的魔修一樣,他為自己的渡劫做了很多的準備,例如挑選適合的山林,並且為自己選中的渡劫地點設置結界,提前一個月開始做準備,支開了所有不信任的人,保存足夠的食物和蘊含著靈氣和邪氣的石頭……幾乎可以說做了完全的準備。

即便如此,他渡劫還是失敗了。

當閃電將黑夜照亮,雷聲一道響過一道時,戎墨知道自己兇多吉少了。

每一個渡劫的魔修或者靈修,都存在這同樣的風險,過去他也曾見過不少相識的魔修渡劫失敗,輕則修為大退,重則直接隕落在無人路過的山中。

戎墨咬著牙仍在堅持。

他不想就此死在這裏,即使是修為大退,但隻要他還活著,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雷劫一道道劈下來,戎墨抬手運起全身的修為與之對抗,他頭上的發冠被劈開,烏黑如墨的頭發披散的背後,身上的衣服也因雷劫而泛起焦黑,整個人狼狽不堪。

天空中的閃電和雷聲停頓了片刻,緊接著蘊含著比方才更加強大能量的雷劫劈下。

戎墨臉色發白,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使足力氣擋下這道雷後,大腦空白一片陷入了昏迷。

他就要死了。

即使是在昏迷狀態,可逐漸流失的修為和越發混沌的腦袋,都在告訴他。

魔修戎墨要死了。

戎墨扯了下嘴角,想必那些恨他入骨的靈修得知這個消息後,恐怕要高興的慶祝三天三夜了。

他實在抬不起眼皮了,他能感覺得到瓢潑的大雨落在自己的身上,恐怕他要死在這寂靜的雨幕中,直到屍體腐爛發臭,才能被人發現。

戎墨幾乎要放棄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了,他甚至感覺得到那雷劫並未真正的放過他,即使他已經成了現在這樣,雷劫也依舊鍥而不舍的在天空中醞釀著力量,一道道雷打在他的旁邊。

倒也不必非要他死吧。

戎墨想要長舒一口氣,但身體並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最多也隻能不受控製的咳嗽呻\/吟出聲,然後再次陷入等待死亡的黑暗中。

不知道等了多久,戎墨猛地一個激靈,再次不受控製的呻\/吟出來。

他那所剩無幾的修為,幫他在周圍探知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從得到的反饋來看,那人是個修為中等的修士,比起他渡劫前差的很遠,但比起現在即將死亡的自己,簡直是修為磅礴到可以隨意揮霍的程度。

戎墨心頭一動,但又立刻否決了自己剛才一瞬間想到的法子。

自己早就支開了所有的人,除了自己並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裏渡劫,這人此時來到這裏,究竟是無意闖入,還是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想要他的性命。

戎墨觀察著來人的動作,哪怕對方將自己抱起,像是打算救自己一命,他也未能卸除對其的警惕,直到天空那道雷劈了下來,這人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將他護住,戎墨才終於打消了那份不信任。

被帶回屋裏擦幹凈雨水換上幹凈的衣物後,戎墨的意識更加的混沌了。

他知道,自己必須自救,否則他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腦中間或傳來的刺痛讓戎墨幾乎無法集中精神,察覺到身邊的人打算離開,戎墨咬著牙強迫自己清醒一些。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上了幾乎能捏碎對方骨骼的力氣,隻不過他現在這狀態,並不能真正的讓對方的手腕報廢在自己的手裏。

顧不上其他,在接觸到對方的瞬間,戎墨催動自己所剩無幾的修為,強硬的想要與對方簽訂下主仆契約。

契約這種用來約束某兩個人或者多個人的東西,在魔修和靈修中都是存在的,隻不過靈修大多數時候都隻對異獸和靈獸使用。

主仆契約一旦簽訂,契約中擔任主人角色的人可以從仆人角色中獲取修為甚至是壽命,通俗點來說,假如戎墨在渡劫之前就有一個訂下主仆契約的人,那麼渡劫時就可以使用對方的修為來抵擋,甚至更過分的他可以用對方壽命換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