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箱底的秘密性史12(1 / 3)

12###第十二章 性奴們的恐懼和狂歡

把女人都藏起來

曆史上“五胡亂華”都是短期而局域性的,局勢再糟,起碼還有個“南朝”,有個半壁江山可守。蒙古人入主中原,實現全麵占領,這對漢人來說,是一個未曾有過的屈辱經曆。外族的統治,使元朝的漢人在一百年間一直認為自己是亡國奴。

愛國者組織了抵抗運動,但紛紛失敗,像文天祥一樣“留取丹心照汗青”去了。也有一部分人避入了深山老林。還有一些,紛紛移民到別的國家。唯有如此,他們才覺得自己是忠於國家(宋)的,是中國文化的保存者。不過,絕大多數人是逃不掉的,他們隻好聽憑蒙古人的統治,而且有一部分開始順應,爭相投靠蒙古人,雖然背上“漢奸”的罵名,但也不能改變他們為求生存所作出的恥辱決定。

蒙古鐵騎所到之處,常常將男人全部殺死,女人被作為性奴留下。在西亞和東歐,他們曾用這個方式,留下很多後裔。剛開始,蒙古人對漢人也是如此對待,他們看不起漢族已高度發達的文明,摧毀城鎮,放牧牛羊,力圖把泱泱中華變成他們的牧場和軍事基地之一。元朝建立之際,蒙古貴族的有識之士,開始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接受中原文化,並用儒家思想來統治漢人。但漢人的恐懼心理並未因此而改變,恐懼變成了製度,那就是把女人藏起來,不讓她們拋頭露麵。

中國女人是從元朝開始真正足不出戶的,她們自此徹底被圍困在庭院之中。

與此相關,性生活也成了無可奉告、不便談論的話題。掩飾起來,讓人無法窺知,他們才能有安全感。“假正經”由此開始顯現。

這時期出現了許多份“功過格”,充分體現了那個時代的性觀念和男女性關係。這種矯情虛飾的道德說教,有儒家的,也有道家和佛家的。

在一份儒家談論男女關係的“功過格”裏,有許多非常極端的規定。比如:不能看傳奇小說;如果作了春夢,也是過失;如果不是親姐妹,手碰到了,也是過錯。甚至在婦女麵前作揖都不允許。遇到婦女,正視之為一過,側視之為二過,回頭看為五過,心裏起了淫念,為十過。遇到女人,隻能正色對之,隻可以誇她有德,但不能談論她的服飾和容貌。如果家裏有春宮畫,哪怕隻有一頁,也是大過,有人舉報,是可以抄家的。

另一份“警世功過格”則更為嚴厲,不妨將事涉男女的部分抄錄:

此外,在其他一些“功過格”裏,比如對僧尼犯下淫亂,要記很大的過,這倡導人們對宗教要保持純潔的敬畏之心。嫖娼雖有過失,但不反對;反對的是迷戀娼妓,因為這說明嫖客生性放蕩,是“不正經”的人。侵犯處女,會導致她嫁不了人,也算很大的過。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千萬不要性侵犯寡婦,侵犯寡婦,不在於使這個苦命的女人受到肉體和精神的雙重傷害(女人是不足道的),而是侵犯了她死去的男人,冒犯了死者的亡靈。儒家認為,死者為大,而女人是男人的子嗣傳代工具,性侵犯寡婦等同於冒犯儒家的倫理觀,其罪之大,無與倫比。由此可見,像李清照那樣的寡婦改嫁,在元朝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

元代以後,旌表的烈女特別多,貞節牌坊在各地有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與此大有關係。儒家倫理本來就指責婦女改嫁,現在恐嚇男人們不要去沾惹寡婦。所以,寡婦想與人通奸、改嫁都失去了對象。若一旦發生通奸行為,她是“淫婦”自是無疑,男方也將獲得“奸夫”的定論。寡婦們隻好在丈夫死後過著漫長的無性生活,傳聞她們在幽暗的房舍中曾以在地麵上潑灑豆子繼而一粒粒拾起的方法來打發時間和解除性苦悶。

極端事例是那種“望門寡”,即已下聘,在尚未嫁娶圓房之前,未婚夫去世了,女方照樣要居家守節。而且此類女人還會遭致輿論攻擊,認為未婚夫的死亡與她的“命硬”同“克夫”有關。倘若未婚妻能在聞聽男方死去的噩耗時選擇自殺,則另當別論,是要旌表和讚頌的。

總之,元代儒家們嚴苛的規定,使女人們在社會活動和性愛方麵,喪失了所有主動權和自由。生理上,她們的腳已經被剝奪了正常行走的權利;心理上,她們被《女誡》和儒家們千年來的說教所扭曲。她們自此隻能守在四麵高牆之內,等待也許並不相愛的丈夫歸來。如果丈夫在外嫖娼、通奸,甚至把別的女人帶回來,她們也隻能順從,而且必須與後來的女人們搞好關係,教會她們“女紅”,一起發揚“女德”。如果丈夫死了,再也等不來了,她們也隻能繼續作出等待的姿態,等著死亡到來的那一天。她們活著其實和死了一樣,被藏在棺材一樣憋悶的閨閣庭院之中,默默無聞,不為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