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有足夠的資本,清高地一而再再而三表示:“他本來並不打算這麼早結婚,但為了夏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隻好放棄事業先成家。”
那種明明一切是自己費盡心思算計來的,卻還表現得一副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賤樣,至今想想,李澤都有一種掩麵的衝動。
時過境遷,他竟也有些受不了自己當初的虛偽勁。
如今,他隻想力及所能的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在感情的角逐中,看不到方向的主動總是痛苦的,尤其是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她本就是養在溫室裏最嬌貴的花朵,不應該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放下麵子、委屈自己成全他。
她已經主動過一世了,這一生,就讓他完成後麵的步子。她隻需好好地呆在原地,等著他一步步地靠近。縱使他現在還做不到十全十的愛意,但他會努力,一直努力的。
獨立的隔間,布置得簡單又不失單調,是專門準便給家屬休息用的,此時倒也方便了李澤和夏正鬆。
透明的落地窗,陽光洋洋灑灑地侵泄進來。向下望去,是一片成排的綠蔭,偶爾間或幾個病患徘徊其中。
“有什麼好談?”沒有理會其他,夏正鬆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拒絕,“你和小淺的事,我不會同意。”
可能是李澤前後反差太大,夏正鬆的態度有些緩和。雖然還是滿滿的抗拒,但到底冷靜了下來,沒之前那麼情緒外放。
“是嗎?那伯父有什麼好的安排?”瞥了眼關上的緊閉木門,李澤微抬眼,“是讓夏淺做個未婚生育的單身媽媽?還是索性以絕後患,打了這個孩子?”聲音一緩一緩,並沒有什麼起伏,隻是最簡單的陳述事實。
“你……”夏正鬆被噎個正著,原本冷靜下去的怒火,也有點上升的趨勢。誰都不是笨蛋,李澤的畫外音,他當然能聽明白。隻是,該死的,他竟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夏淺才二十一周歲,正是人生的最好年華。他自然舍不得讓女兒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做個被人討論的未婚媽媽。可是,打掉這個孩子?先不說夏淺剛剛經曆過自殺後的身子能不能承受住流產的傷害。就是能,他也不敢保證女兒心理上會接受。到時候,若是再想不開鬧自殺,他就是後悔也為時晚矣了。
這一次,夏淺的自殺,真的讓夏正鬆害怕了。直到現在,他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夢到女兒倒在一片血血泊中,而自己卻一直沒有發現,任女兒就這麼冰涼涼地躺在紅豔豔的地上。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李澤利用的都不過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之情。
這種手段,對於醒悟過來的李澤,很不好受。若是可以,他並不想用這麼激進的方式迫使夏正鬆同意他和夏淺的事。
隻是,他不想再拖下去了!明知道結局都一樣,卻因為一些不值當的原因,讓那個小女人托著有孕的身子,周旋在他和夏父之間,左右為難。
“我會對夏淺好的,絕不會委屈她,”見夏正鬆的表情有些鬆動,達到了目的,李澤也不想做得太過,忙加了一句保證道。有著共同的目標——為夏淺好,李澤對夏正鬆也多了分理解、添了份敬重。
“好?”李澤近乎直白的話顯然激怒了夏正鬆,聞言,更是嗤之以鼻,“你憑什麼對小淺好?又有什麼資本對小淺好?別說,你們倆的家世是天壤之別,就單論感情,你敢說自己真得愛小淺?絕沒有二心?”
“李澤,你摸摸自己的心,若是小淺生在普通的小康之家,你會費這麼大的力氣算計嗎?”一連串的反問,宛若火上澆油般,讓夏正鬆憤怒更甚。有氣夏淺的不諳世事、輕重不分,更多的卻是恨李澤滿腔算計、肆意欺騙。
“別和我在這說些愛啊好的,我不是小淺,會相信你的鬼話連篇。我看你是愛上了夏家的錢,對錢好才對!”
“……我”夏正鬆一聲蓋過一聲的質問,讓李澤無言以對。前世的他確實如夏正鬆說的那樣,甚至更甚,哪怕是這一世,在他沒有重生過來之前,也是這樣想、這樣做的。
他無從反駁,也反駁不了!
隻是,
這一世他不會那樣了。
他會靠著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會變得更好,更強,讓那個一直堅信他隻是愛她這個人的小女人,可以大聲地告訴所有人,她沒有選錯。
他不會再讓她癡心付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