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脅迫徐州(2 / 3)

對付惡狠狠的強敵並不難,對付笑麵迎人的漂亮女對頭,還真有點窮於應付,他不是涉世甚深、胸有城府的老江湖,哪能與一個江湖蕩女周旋裕如?

“徐州是大埠,人人都可來遊覽故地的風景文物。”他不得不流露出勉強的笑容應付:“卓姑娘,你是否把話說反了?”

“哦!是嗎?”

“你們查出那位老瘸子的下落底細嗎?”

真正趕這群凶果走的人,毫無疑問是那位神秘的老瘸子。上次的事故自發生至結束,雙方都不曾正式交手拚搏,毒娘子甚至不曾把天殺星約會的口信,正式向笑益嚐提出。

“咦!那老瘸子不是你們的人嗎?”毒娘子故作驚訝:“那天晚上,他和你們同時出現,聲勢洶洶傷了我們的人,不會是湊巧吧?能取信於江湖同道嗎?誰會相信這是巧合呀?”

反咬一口,這一口咬得結結實實。

“我們衷心希望那位老瘸子前輩,站在我們的一邊,可惜對這位老前輩一無所知,至今仍然引以為憾。”他不想浪費唇舌鬥口反駁:“你們如果大加張揚,說不定反而引起那位老前輩的反感,一怒再前來找你們算帳,那就有人要倒楣了。可以肯定的是,倒媚的人決不會是我項家。上次他向你們索賠,好像一文錢也沒索到。這次,你們是不是帶來不少金銀財寶?”

毒娘子真感到心虛,臉色一變。

老瘸子脾氣壞得很,一言不合就下毒手廢人,再死纏不休,必定是氣量狹小脾氣暴烈的魔道人物,真要聽到消息趕來興師問罪,鐵定會有損兵折將的大麻煩倒大振。

“那老鬼這次最好扮縮頭烏龜,不然必死無疑。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如無七八分把握,我們敢卷土重來向你們討公道嗎外毒娘子心中虛,口氣仍硬:”哦!你們不打算先下手為強,出麵趕我們走嗎?“

“嗬嗬!我項家不是豪強匪類,沒有趕人離境的壞習慣,也不配稱雄道霸劃禁區。在家或在外行走,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決不怕事畏事,必要時為了自衛,不妨以牙還牙。你們找來了多少高手名宿撐腰呀?收取一些城狐社鼠成不了大事的。”

“嘻嘻!你不必探口風。過幾天,會有人趨尊府拜會令尊,洽商一些雙方都有好處的事,生死成敗,得看今尊是否有合作的誠意而定。”

“有這麼嚴重?”他心中一跳。

生死成敗,這可不是鬧來玩的大事,顯然與天殺星上次尋仇的目的不同,這鬼女人有意無意地提出警告,語意充滿凶兆。

“是否嚴重,是吉是凶,決定權在令尊。總之,我們不會強求今尊辦不到的事,所以令尊最好明時勢識興衰,不要愚蠢地放棄名望財富升上顛峰的好機。項二少爺,聽說你和楊明交情不薄。” “那怎麼可能?”他一怔:“他從小就少與我家往來,長大後在城裏鬼混,經常往外地遊蕩不務正業,我一年也和他見不了三次麵,不打架已經算相當好的交清了。他在興隆老店做臨時店夥,根本不可能和我走在一起。你上次連累他成了殘廢,不會是怪我吧?”

“那……那是店東多臂猿說的。”毒娘子含糊其辭,臉色不正常:“聽說他到外地找郎中醫治,是不是到南京找名醫?”

毒娘子這群從汝寧來的打前站人員,不但沒在穎州逗留,也沒在宿州參予行動,所以不知道後麵所發生的事故,女皇蜂引誘楊明人會,被雙頭蛇整得半死,九州會的人,都沒把楊明當成人物,把這件事忘了,也不便提起,因此連四海牛郎也不知道這件事。

直至楊明在靈壁重現,一社一會這才大起恐慌。這時,毒娘子這群人早就到達徐州展開預定的行動了,所以徐州的人,根本不知道靈壁與宿州所發生的事故。

顯然多臂猿也不知道楊明的去向,楊家並沒向外透露楊明回靈壁老家養傷的事。

項家是從楊明的兄長口中知道的,簡簡單單語焉不詳,所以碧瑤小姑娘盲人瞎馬前往靈壁碰運氣,最後仍然直不出下落,幾乎送掉小命。

“不知道,我也不便打聽。”他不想把楊家拖下水,故意裝出漠然的態度:“你們向我家尋仇,他跟你們走,因而受到波及,事故牽涉到我家,他懷恨遷怒我家理所當然,所以我不便打聽。

你問他……“

“沒什麼啦!順便問問而且,畢竟和他交情不薄,關心他也是應該的。”毒娘子有意結束話題:“請轉告令尊,過兩天準備接待我們的專使,心理上早作準備,千萬不要動先發製人的蠢念頭。我們同來的幾位頂尖的高手名宿,性情都很暴烈,你們如果派人激怒了這幾位名震天下的名宿,下場是相當悲慘的。話我已經傳到,再見。”

毒娘子向他嫣然一笑,揮揮那條可怕的長長輕柔的鴛鴦銷魂巾,嫋嫋娜娜從屋側的防火卷走了,空間裏仍留下淡淡的脂粉香。

頂家福不再往大街走,策馬回頭奔返逸園。

一連三天,燕子樓幫的幫主混世星宿,賣盡了死力,把城內城外大大小小的地方幫會狐鼠,用威迫利誘雙管齊下,將之納入統一指揮的係統內,成就斐然,第一步控製順利地完成。

陰雷豹十二位男女,走動得最頻繁,卻避免與混世星宿一群蛇鼠直接打交道,顯然誌在吸引本城豪霸的注意,讓暗中活動的同伴秘密進行脅迫收買事務。

笑益嚐還沒看出危機,並不重視這些二流江湖人物卷土重來,僅提高警覺加強戒備,等候情勢發展。

天殺星已成了殘廢遠適,這次住進興隆老店的人中,沒有這個殘暴的濫殺手,卷土重來的人數反而少了幾個,不成氣候。 各處皆有半神秘的旅客滯留不走,似乎並沒發現特殊的高手名宿隱身其中。

城狐社鼠被身分不明的人脅誘,事極平常。這些沒皮地混混世痞氓,有奶就是娘,稍給予一些好處,再加壓力整治幾個首腦,殺雞做猴,便可成功地網羅為羽翼。

各地的豪霸擴張地盤時,十之七八采用這種手段以達到目的,這種現象不值得憂慮,不可能成為心腹大患。

如果脅誘手段波及豪霸級的人物,那就會引起強烈的反彈了。城抓社鼠倒戈,豪霸們並不認為是嚴重事故。

本城的豪霸以笑益嚐為首,他在等候情勢的發展,等候對方的所謂使者前來表達來意與目的,等候對方發動興師問罪的行動。

一等再等,等得心中焦躁,始終不見使者登門。

而每娘子那些人,卻優哉遊哉到處亂逛,甚至不曾與本城的狐鼠接觸,表示脅誘狐鼠的事與她們無關。

終於,侍女小秋仆仆風塵逃回報訊。

笑益嚐慌了手腳,亂了方寸。宿州還有毒娘子的大批黨羽,一旦大舉光臨,那還了得?

召請朋友助拳已來不及了,失去了主動。

死守,是他唯一可采用的手段。項家的子弟不再在外走動,以避免被劫持。莊院與旭園的警戒,不分晝夜皆有四分之一的人擔任警戒,隨時準備奮起自衛。

日子難過,地方強龍並非真的強,碰上更強的過江強龍,也就必須迎接生死存亡的嚴酷考驗。

徐州確是四通八達的大埠,真有八條官道通向八方。西南角的官道通向蕭縣,縣距州城僅五十裏左右。

腿快的人,要不了半天便可趕到,一天來回輕而易舉,而且有足夠的時間在州城辦事。

應召來得最快的人,肯定是蕭縣的俠義道名家。笑孟嚐是俠義道的仁義大爺,前來助拳的,也是俠義道頗負時譽的豪傑。

這天日牌初,七匹健馬向徐州急馳,即將接近柳條溝集。該集距州城僅二十裏,快馬可在一刻時局內到達州城,是州城外圍最近的一座小市集,集期是一四七。

距集口假裏餘,由於不是集或,平斷集期日中為市,趕集的人在已牌之後必須趕到,今天路上卻冷冷清清,旅客稀少。

前麵兩側的風水林突然奔出五個人,努麵攔住去路,在路中一字排開,不但佩了兵刃,手中各有兩支嫖槍,作勢將槍擲出,有人發出震天的一聲警嘯。

七匹健馬慢了下來,七騎上已立即將刀劍改係在背上。刀槍係背,搏鬥時輸不會妨礙活動,這是預戰的先兆,七騎士已有防變的準備。

像槍是對付坐騎的利器,威力甚至比弓箭更佳,七騎上怎敢用馬衝?乖乖緩下坐騎。

七比五,七騎上膽氣要壯些。

遠在三十步外便勒紀下馬,牽著坐騎向前接近,虎目中流露極端警戒的眼神,似已看出凶兆。 有如路劫,當然是凶兆。但徐州的治安良好,不可能有劫賊匪徒在州城的四鄉活動。

攔路的五個人舉起的嫖槍放下了,鑲槍是用來防止來人策馬逃走的,騎士已經下馬,用不著嫖搶了。

中間排開的三個梳花白發久,而日陰沉的老人。甚至將縹搶丟至路旁,不屑用作兵刃。

三老穿灰長衫,腰帶上各插了兵刃;刀、劍、另一位手中有一根鎮鐵鴨舌槍。

另兩位中年人身材特別魁梧,佩的劍份量頗為沉重,獰猛的氣勢懾人,天生的強者材料。

看清三老人的相貌,七騎土中,有四位臉色一變,驚疑的神情明顯。毫無疑問,四騎士對這三位老人不陌生,見麵便出現心虛膽怯神情。

留了絡腮胡的中年騎士,將坐騎的繩遞給同伴,獨自上前打交道,虎目中的戒意愈來愈濃。

“諸位都是名震天下的名宿,不會淪落成為劫路的吧?”中年騎上盯著佩了狹鋒刀的老人,口氣有諷刺成份:“你們天下三怪居然走在一起,也確是異數。請教,攔路示威有何用意?咱們有過節嗎?”

“嘿嘿嘿……”佩刀的老人陰笑,也獨自上前:“你流星劍客賴家榮今天人多勢眾,說起話來也有骨有刺了。我毒怪上了年紀脾氣好,不至於和你計較。諸位是蕭縣的豪霸,號稱徐淮六傑,這次快馬加鞭趕來徐州,不會是來徐州采辦吧?”

“晤!諸位恐怕與明雷豹毒娘子那些人有關。”流星劍客在江湖名頭不小,老江湖見微知著,猜出對方攔路示威的用意了。

“嘿嘿嘿……他們隻是燎原的火種,引飛蛾的燈火,由他們出麵,你們這些人才會不將他們看成威脅。”

“我明白了,他們是九州會的人。”

“清對了。”

“那怎麼可能?九州冥魔怎會找二流人物做爪牙?找你們魔道名宿也不合情理,你們天下三妖的名頭聲威,比九州冥魔高出甚多……”

“廢話少說!”毒怪沉喝。

“你”

“你們是笑益嚐和多臂猿的朋友,聞訊趕來替他們助拳,兩肋插刀,可敬。你們不會否認吧?”

“道義在肩,在下不可能否認。”

“很好,很好。”毒怪的手按上了刀把。“老夫指給你一條明路。”

“我在聽。”

“與笑益嚐多臂猿劃清界限,替九州會盡力在徐州建山門。

不然……“

“你在說夢話……”

一聲暗號發出,路兩側躲在鬆林下的八個人首先衝出,天下三怪五個人,也狂笑著猛撲而上,老規矩先發射暗器,刀劍隨後潮湧而進,發起三方猛烈突襲。

流星劍客的劍還沒拔出,兩把飛刀已貫人胸腹。

午後不久,幾個蛇鼠把七個人的兵刃、百寶囊、皮護腰,丟在興隆老店門口,一溜煙走了,沒留下任何話。東主多臂猿立即將這些物品攜至追園,讓笑益嚐過目。

斷絕外援,手段相當狠毒。 徐州群雄人人自危,笑益嚐震驚的程度可想而知,親自出馬至蕭縣道上勘查現場,從柳條溝集的村民日中,總算獲得一些消息,凶手是何來路,毫無所知。

陰雷豹十二名男女,一整天都在店中活動,表示與他們無關,當然不可能指稱他們是凶手。這些人的動靜,確在店東多臂猿的有效監視下,沒發現他們有何異動,僅在城內城外進出。連他們結伴遊雲龍山的遊蹤,也一清二楚並不瞞人。

開始發生血腥事故,笑益嚐驚怒得失去應有的鎮定。亂了方寸,臨時決定趕快接應近期可能趕來助拳的朋友,以免受到伏擊。

那些朋友可望近期趕來,他心中有數。當然是住得最近的人來得最快,蕭縣相距最近,所以流星劍客七位朋友不幸遭了毒手。

查不出凶手,也就無法策定應付的手段,唯一可做的事,是親自前往接應趕來的人。

次日一早,他帶了八位隨從,快馬加鞭奔上城東南至眼寧的官道。至眼寧一百八十裏,要一天半馬程。如果不趕,則需時兩天。

情勢緊急時離巢,可知他亂了方寸。

官道沿黃河右岸向東南延伸。蘇河在三十年前決堤奪泅河流向淮安,官道倍河伸展時分時合,旅客往來絡繹於途,但罕見大隊商旅。

平時這條路治安良好,鄉鎮的丁勇團結為甚強。五十裏外的呂梁山有兵壘,山東南十裏有呂梁洪巡檢司負責治安,不會有劫路的匪群,打門根背娘舅的小賊也不多。

官道筆直、寬闊、平坦、行道樹蔽天,視界可及四五裏外,豔陽高照,正好趕路。

所謂趕,僅比平常腳程快些而已。不論人或馬,走長途是不能用奔跑飛馳趕路的。人可以奔跑十裏,馬二十裏,之後便無以為繼了,欲速則不達。

他心中焦急,打算一天便趕到雅寧,阻止朋友毫無防備趕來徐州,遠出十餘裏,健馬逐漸加快。

迎麵來了十餘名徒步的旅客,一個個驚恐萬狀,渾身大汗臉無人色,有幾個連包裹都丟掉了,幾個腳下發虛由同伴架著奔跑。

他心中一動,鬆組緩下坐騎。

“你們怎麼啦?”他在十餘步外大聲問。

“前麵不能去。”跑得最快的大漢仍有精力,一麵弄來一麵叫:“前麵有強盜打劫,快回頭。”

是南行的旅客,看風色不對回頭逃命的。

前麵裏餘官道向南折,行道樹擋住了視線。他發出一聲信號,健馬發蹄飛馳。

身為俠義道名宿,碰上強盜打劫焉能不管?

蹄聲如雷,衝至官道彎曲部,便聽到幾聲金雞,看到裏外有十餘個人影纏鬥,隱約可看到兩旁樹林有坐騎晃動,地麵有人躺倒掙紮。

九個人同時發出震天長嘯,健馬全速狂馳而進,快靴半踏橙,劍出鞘準備加入。

遠遠地,他看清官道上三個人圍攻一個村姑打扮的矮小身材使劍人,也看清村姑出劍的招式技巧,雖然看不清人影和麵貌,但閃動的身法仍可分辨。 “女兒,撐著點。”他感到血液沸騰,舌綻春雷大吼,健馬飛躍,瘋狂地前衝。

兩側的樹林內,也有人會死忘生很拚,也是三比一,看衣著便可分辨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