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二煞三女(2 / 3)

楊明成了抵抗外地強龍的主將,聲譽鵲起,壓下了笑孟嚐,城狐社鼠們服服貼貼聽候他差遣。

一連兩天,負責偵查南鄉一帶的潑根,由於不敢放膽追躡,因此所獲的消息有限,隻知一社一會的人,正在積極查訪九州冥魔藏匿的地方,無暇兼顧收服笑益嚐的事。

據一社一會的爪牙們無意中透露的消息說,他們認為九州冥魔如不早些解決掉,逼笑益嚐協助建山門勢不可能,因此目下最優先的目標,是除去九州冥魔。

偵查網不但布在四鄉,城內城邊上也派有爪牙偵伺。

這表示在近期間,不會有人到旭園撒野,無形中戒備便鬆懈了些,不必聽到稍異的聲息便草木皆驚,正好不時結夥外出踩探動靜。

這天午後,興隆客棧沈東主的私人花廳中,五位品茗的人皆神色凝重,氣氛沉悶,令人不安。

多臂猿是主人,這期間,在內盛有暗器的皮護腰不離身,甚至帶了匕首,隨時皆準備應付不測。

這次抵抗外地強龍的行動中,他奮起周旋的表現可因可點,不再是和氣生財的店東,倒有點像保護巢穴的猛獸。

中原鏢局局主飛槍將,表現得也相當積極,所有的鏢師皆全力支持不與強龍妥協的行動,不介意日後走鏢可能發生的凶險。

笑孟嚐今天笑不出來,一社一會狡詐多變的手段,令他感到憂心仲仲,壓力沉重。

對方不按江湖遊戲規則亂搞,他確是窮於應付,死傷了不少朋友,善後的事已讓他焦頭 爛額。

夜遊神老眉深鎖,世故的麵孔居然流露出憂慮神情。

在座的人中,他是上一代的名宿,輩份最高,按理他應該負起撐大旗的主事責任。

但他不是本地人,隻是一個無意中涉入的老一輩遊俠,與各方的利害無關。

插手幹預是有限度的,強龍與地頭蛇之間,誰勝誰負,不論結果如何,事後他都會帶了孫女離去,僅在聲望上受到影響而已。

當然,他難免替徐州的情勢擔憂,一旦笑益嚐撐不住,道消魔長,他不願見到這種變局,日後很可能掀起江湖爭霸戰的風暴,誰也休想脫身事外。

楊明是唯一保持樂觀冷靜的,他是晚輩,不想逞能表示意見,除非有人問他的看法。其實,他才是今天聚會的中心人物。

“他們突然僵旗息鼓,像伺鼠的貓等候機會撲上,委實令人擔憂,我們能撐多久?”笑孟嚐的話,充滿無奈與失敗感:“隻有幹日做賊,哪能幹日防賊?”

“如果我是你,就采用順德飛虹劍客的手段,一鼓作氣殲滅他們,這是唯一可絕後患的最佳手段。”夜遊神已從師弟掌裏乾坤處,知道四海牛郎的事故,所以成了主戰派。

“飛虹劍客的女兒神針織女,目下仍盯牢這個牛郎,牛郎不但無法再威脅飛虹劍客,反而擔心神針織女給他致命一擊。項老弟,不要做爛好人好不好?”

“那我豈不成了地方惡霸土皇帝了?”笑孟嚐一臉苦相:“你能要我帶了一群有如暴民的人,前往奎河的上奎村,把住在村內的九州會首腦人物,宰絕殺光埋在麥地裏做肥料?”

“他們能圍你的旭園叫打叫殺,你為何不能以牙還牙襲擊上奎村?”

飛槍將奮然說:“要去,我打前鋒。他娘的!早些天他們就派人找我,要我將他們的山門旗號,並插在鏢局大門外,走鏢時鏢車也要加插他們的旗號。按規矩,並插他們的旗號,常例錢不能少幹十之三。中原鏢局向州衙繳稅,也隻有十之一,他們要瓜分我的財路,我寧可和他們拚了。楊明,你怎麼說?”

“我已經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過來了,我才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楊明臉上看不出愁容,泰然自若有勇者的氣勢:“我一點也不擔心他們玩弄陰謀詭計,更不在乎他們那些高手爪牙如何厲害。他們如果不能除掉我,就不會分心調兵遣將向你們撒野。所以近期內,是我和他們的糾紛。九州冥魔更是他們的心腹大患,這期間他們將日子難過。就算他們能擺平九州冥魔的事,我這一關他們也難過。超級強龍碰上我這超級地頭蛇,他們的勝算不多,沒有立足點,他們能支撐多久?”

“賢侄,你認識九州冥魔嗎?”笑益嚐突然向他笑問:“聽那些人說,在靈璧就有一個姓楊的大漢,自稱是九州冥魔,打了他們幾個人。”

“在豐縣,也有一個大漢宣稱是九州冥魔。”多臂猿接口:“把一群護寶專使整得人寶 兩失。”

“可惜我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也許見過而不知道他是九州冥魔。”楊明說:“由於他威震江湖,卻又無蹤可尋,所以有人冒充他為非作歹。九州會主神簫秀士東門秀成,便是冒充者之一。我上了當去投奔九州冥魔,幾乎送掉性命,要是沒有李老前輩和小瑩姑娘及時相救,屍體早就喂了蛆蟲。所以,我不會放過那混蛋的。而且我深信真的九州冥魔,也不會放過他們。諸位隻要堅定不移抵抗到底,杜絕他立足壯大的生路,這些爭名奪利的亡命,在這裏無法立足,前途茫茫,死傷日增,能支撐多久?因此根本不必擔心千日防賊的隱憂,讓他們來找我。我那群狐鼠正布同張羅,不久定可來一個捉一個。”

他所說的狐鼠,指的是城內城外各幫派地棍,燕子樓幫便是其中之一。

這些城狐社鼠都心甘情願接受他的差遣,展開團結抵禦外侮的行動,一社一會的眼線已經不敢再來走動,他成為抵禦外侮的司令人。

“賢侄,我們不但有禦外侮的決心,而且全心意支持你。假使我有出擊的能力,我將毫不遲疑出擊,守備是最糟的下策。賢任如果有意出擊,務請把我們計算在內。”

笑孟嚐的話,表達了強烈的求戰態度。

“還不是時候。”楊明對笑益嚐改變態度頗感意外,這位爛好人先前把出擊說是暴民:“其實出擊不是上策,因為你們付不起損失慘重的代價。他們不同,全是些亡命,江湖混世龍蛇,再加上有社規會規約束,爭名奪利奮勇爭先,死不怨天尤人,一刀斷頭認為是命該如此。必須等他們銳氣盡消,產生無利可圖不如早散的念頭,那時出擊便可以最少的代價,換取徹底的成功。”

他的分析頗具說服力。

這些老江湖為情勢所通,事實上的確拿不出更好的主意,防守已是不易,逞論出擊?

“似乎咱們目下可做的事,是忍耐等待了。”笑孟嚐歎了一口氣:“我希望能見到九州冥魔,向他道謝靈璧救女的恩情。賢侄,我本能地感覺出,你會見到這位神秘怪傑,請替我致意好嗎?”

“見到他我也不認識呀!”

“敞師弟曾經懷疑你是九州冥魔,希望你取消嚇人的惡魔綽號。”夜遊神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到穎州盜九州冥魔的金銀財寶,是倚老賣老想戲弄他一番而已,見到他,替我代致救孫女的謝意和歉意。相信我,你一定會和他見麵的。”

“怪事,聽口氣,你們似乎認為我與九州冥魔,有什麼牽連瓜葛呢!”他裝腔作勢拍拍胸膛表示了不起:“幹脆,我也冒充九州冥魔風光一番。”

“你出現的地方,就有九州冥魔出現,你沒感到奇怪?”夜遊神正色說:“可以做合理解釋的理由,是他早就留意你的舉動,隱身在你左近。至於他為何要留意你,就難以猜測用意了。不要冒充他,他會找你的。” “我等他。”他喝了杯中茶站起告辭:“我得到處走走,催促那些唆羅放勤快些,往來的旅客成千上萬,想發現混入的人並非易事。”‘“你把本城的牛鬼蛇神,從他們手中奪回,已經贏了一半。有事別忘了招呼一聲。”笑孟嚐明白表示與他聯手合作的誠意:“我家的人全聽你的。”

他指使潑皮們四出偵查,隻是亂人耳目的手法,並無實質上的利益,虛張聲勢而且。

往來徐州的旅客眾多,潑皮們不可能查出混入的眼線。

其實也不必操心有人混入,混入也起不了作用。

如果笑孟嚐涉入合作,日後肯定會影響笑益嚐的俠譽,所以他避免與笑孟嚐的人一同行動,他也不希望被人看成他是項家的爪牙。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他兄弟倆疏遠項家的原因。

如果他與項二少爺項家福、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在市民眼中就極不調和,公子爺與店夥計實在不直走在一起。

項家的子女從不過問莊稼事,他卻是種地的能手,粗豪健壯,與項家子女的細皮白肉毫不相稱。

在大街小巷轉了一圈,與幾個潑皮接觸片刻,從西街的小巷子繞至遊山大道,健步如飛進入雲龍山風景區。

飛虎公孫成到底帶了多少弟兄在身邊,四海牛郎並沒弄清。

這些稱霸淮河,黑道兼強盜的好漢,不重視名頭聲威,卻熱衷於發財謀利。

大多數人希望名利雙收。欲壑難填。

他們卻不貪心,名與利僅追逐其一;有財可以買勢,有名很可能是個窮光蛋。

因此這些好漢們不講究排場氣勢。扮什麼就像什麼,混跡在市井中,誰也看不出他們是強盜和歹徒惡棍。

真正露麵的隻有十幾個人。

五太歲與軍師陰司秀才,是眾所周知的親信,也是公然露麵引人注意的台麵人物。撐門麵的保鏢、心腹、親隨、弟兄……誰也弄不惜他們真正的關係。

他派在四海牛郎身邊做信使的人,當然不可能把真正的實力告訴外人。

在宿州,他就與一社一會的人保持距離,僅在暗中留意九州冥魔是否現蹤,不過問一社一會計算笑孟嚐的事。

他與笑益嚐無冤無仇,也不想招惹俠義英雄。

一社一會要在徐州建山門,毫不影響淮河好漢的利益。

也沒有冒死傷的風險、替別人搖旗呐喊建山門的興趣,所以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留意情勢的變化,一社一會的成敗與他無關。

九州冥魔出現在榆樹溝,他才正式露麵奔東逐北。

雲龍山放鶴亭之鬥,他拒絕四海牛郎協助的要求,拒絕與一社一會的人統合行動,十幾個人在雲龍山北麓的幾家農舍裏,處理各方眼線傳來的訊息。

他是第三方的人,公然活動不受限製。

四海牛郎不曾在爭取他們合作方麵下大工夫,確是最大失策。

他那些敢殺敢拚的淮河好漢,才是攻村襲莊的最佳人選,作為強攻旭園的主力,必定勝 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