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洵陽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洛雪隻字不提,提起了就會想到襲衣,襲衣死掉的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前幾日還驕傲的對著洵陽說:她可是我的丫鬟呢!本來以為襲衣會在小喜的感化下變得快樂,不想卻成了殺她的劊子手。
立夏前一天,小喜哭著對洛雪說,自己夢見洵陽哥哥臉毀容了。也難怪,這幾天小喜沒有看見過洵陽,下人說的神乎其神的,不免叫人心裏七上八下。
洛雪很想告訴她,洵陽沒有被毀容,可小喜喜歡刨根問底的性格,萬一問及自己是如何知道的,該怎麼解釋呢?還有洵陽,他說他信,可心中的那道坎就會輕易的邁過去麼?
整個王府都在忙乎戲班的事情,無疑表明王爺沒事了,可憐小喜卻看不出來門道。百忙之中,王妃汀凝親自送來了新做衣裳。身後是永遠跟隨的冬雲。冬雲對洛雪素來不喜,此番前來,厭惡有增無減。
“妹妹不必擔心了,王爺沒有事情了。”汀凝柔意漣漣的看著洛雪。
“有勞姐姐了。”麵對汀凝表達的消息,洛雪尤為感動,她是相信自己的。
“聽竹軒失火的事情,已經被壓到立夏之後,這件事和妹妹有脫不開的關係,我希望妹妹能把事情的緣由曲折說出來,這樣我好在爺麵前為妹妹袒護。”
洛雪心底一冷,原來是自己天真了。“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什麼都沒有做。”
見洛雪口風很緊,汀凝索性掰開了問:“就算我信你,可總是要有經過的,你去聽竹軒可有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沒有。”洛雪搖頭。
“既然妹妹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明個立夏了,會有戲班來府,不知道妹妹有什麼喜歡聽的戲碼,我叫冬雲加上去。”汀凝笑顏中多了幾分擔憂,“明個琴妃也會來,我希望妹妹能自己斟酌。”
琴妃?曾經屬於王爺的可琴?“我會的。”
立夏,不期而至。
一早,憐畫就跑到洛水居,為洛雪梳洗打扮。不想怎的,打翻了首飾盒,嘰裏呱啦的收拾聲中,硯書也到了,冷清了幾日的洛水居一下子熱鬧起來了,映著節日,上演著小戲目。
“瞧我手笨的,哎。”憐畫不好意思的埋怨著自己。
“姐姐是好心的,隻是這種場合,我去合適麼?”洛雪是真的不想去。
硯書走到銅鏡前,接過憐畫的梳子,“有什麼不合適的?有多少人都想看看王爺新納的妃子呢。”
看新納的妃子?大概是想看看什麼樣子的妃子可以大膽的火燒聽竹軒吧?看就看吧。
“我和硯書都信你!”憐畫把語氣加重了。
一番好心,惹來硯書的指責。“說什麼煞風景的話?”
洛雪笑然,往臉上撲了些淡紫色的胭脂,“無妨了。”
“嬸嬸,嬸嬸。”皇長孫洵敬仁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也沒有敲門,徑自走到梳妝台前。“嬸嬸,五叔叔叫我帶一樣東西給你呢!來咱們出去吧。”說著拉起洛雪朝著外麵走去,好似憐畫和硯書是透明的。
“去哪裏?”洛雪好奇的問。
“秘密哦!”洵敬仁神秘的說,拉著洛雪東穿西轉的,最後來到假山後方才停下。
“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來這裏?”
敬仁嘻嘻一笑,對著前麵的山石大喊:“五叔叔出來吧。”語畢,一身暗紅色衣著的洵陽就走了出來。
“好啦,五叔叔的囑托,我已經辦好了,說好了,嬸嬸是借給你的,她可是答應過陪我玩的。”敬仁很是知趣,自覺的離開了。
少了一個說話的人,氣氛自然尷尬起來,一個不言,一個不語。
“走吧,我們去看戲。”洵陽大步走到洛雪身邊,想要用右手拉起洛雪,剛一伸出,刺痛感就傳來過來。
“我們走吧,你手上有傷。”逃避大於關心。
這一路走得漫長,洵陽需要的是時間,需要時間來療傷。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洛雪明白,他的傷很痛。一個鐵錚錚的男兒,在自己麵前把想法表明,剛剛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無疑是在說,他猶豫了。信任不過是紙上談兵,在現實麵前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