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遇到不少這樣出千的人,方式多樣。就拿敦煌撲克來說,記號做在哪裏,怎麼個順序,全看個人喜好。不過這隻是一種不常用的針摳法,真正的老千不會做這樣的記號,針摳法容易讓人家抓把柄的,也不屑去做。
他雖然做了記號,但是一點也不影響我通過別的方式去出千,總之不妨礙我贏錢,隻是因為他,搞得我很折騰。在場上我有個同夥,我得隨時提示他不要跟那警察悶牌。那警察看自己牌很大,就使勁悶,典型的傻子作風。可能是眼神不夠用,他看不到別人的,我的小眼還行,能看到好幾家。雖然有時候看不到別人下邊的牌,但是能看到上麵一張就夠了。鬥雞局,知道別人一個牌的牌麵,很容易根據那人跟牌的表現推算出他是唬人的還是真有大牌,大能大到什麼地步。所以我還是能保證把桌子上這些凱子的錢贏來,而這個警察總在保本附近徘徊。
我開始比較忌諱他,所以不想去搞他。從小警察在我心裏形象比較光輝,因此遇到了這樣的警察我也不太想去搞。我小時候多希望自己當個警察啊,造化弄人,我沒成為警察,卻成了個不光彩的老千。
這樣也沒能最後阻止他輸掉,現在回想起來,他的錢都輸給了別人。他總是看自己牌大就悶,結果人家牌更大,哪裏有不跟的道理?他輸給了別人,最後那錢又被我倆從別人手裏贏去了。整場一直都這樣轉,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還互相開著玩笑,說那警察輸給甲,甲再輸給乙,乙再輸給丙,大家都在樂。雖然那警察不是場上輸得最多的,但大家都喜歡拿他開玩笑。可能是對他那身製服比較敬畏,眾人玩笑中恭維的成分比較多。那警察輸了絕對和我沒關係,我敢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證。
結果錢都被我和同夥贏了,這才是麻煩所在。快結束的時候,那警察輸了不少,他就有點急了,注也下得特別大,嘴巴也開始不幹淨起來,好像要在氣勢上壓倒眾人,以為聲音大別人就會放棄大牌把錢送給他。在賭場上誰稀罕你嗓門大啊?!
那警察也是倒黴,馬上要完的時候,別人發牌,給我發了個三個7的豹子。因為快要完局了,所以那人發牌的時候我也沒有去看誰家大致都有什麼牌。拿起自己的牌一看發現自己是個豹子,就高興起來,先跟了一手最小的注100元(我怕大了把人嚇跑了),先探聽別人的虛實,看看後麵幾家跟的情況再決定是否加注。有個老客跟了一下200元,稍微提了一下注,他的下家放棄了。輪到警察,他一下跟了500元,警察的下家也是一個老客跟了500。我注意到那老客最上麵的牌麵是個Q,下邊兩個不知道。
警察跟了,我也看看他的牌,應該是個方塊5。輪到我的同夥,我示意他放棄。如果就一家跟牌,我會示意他跟幾手,把凱子夾住,不給他買底牌的機會,這樣就可以多勒點錢到場中間來。目前三家跟我,他就沒必要跟了。他不常賭錢,牌大牌小基本都寫在臉上,我估摸他不大,他也很爽快地放棄了。再下兩家也放棄了。這樣局上就我、警察和兩個老客。
輪到我了,我跟了500,也沒有加注,也沒有猶豫。鬥雞局上很多人會把你的猶豫當成你是大牌故意裝小,我臉上啥表情也沒有,隻是用手指頭把牌合在一起壓住,不想讓那警察看到我的牌麵。
我下家的老客是詐唬,看這麼多家跟的,就放棄了,看來他是個Q的雜牌,或者有一對就不錯了。那警察看了我一眼,順手拿出1000放上去,他加了500的注。他下家的老客竟然沒跑,也跟了1000,看來都是不小的牌。警察那牌我是不怕的,5的牌麵,大到天也是3個5,沒我大。但是這個老客竟毫不猶豫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