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成天抓老千,實際上我千過的人不比我抓到的老千少,對那些被我當凱子千過的人,我的心情是複雜。抓凱子出老千是我從前的生活,讓我贖罪,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許等我更老一些,能夠把這些想明白了,會有一個答案吧。我本應把筆墨更多用在這些事情上,因為這些在我以前的歲月裏占據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但是我現在沒有足夠的勇氣和臉皮去寫,也許以後我能有勇氣麵對這些不光彩的過去吧。
我隻是在賭局上靠小聰明騙錢,真正的大老千玩得更高段,像我這樣的也隻是人家的一枚棋子。
大概在2002年,一個叫五哥的人找到了我。這個五哥在當地和鄰近的城市很有名氣。
在一個酒店的咖啡廳,我見到了聞名已久的五哥,他50來歲,個子不高,一臉滄桑精明樣。
互相認識以後,他把其他人支走,隻留下我,先說了些客套話,他就進入正題,說:“我要跟你談個大買賣。”
我有點奇怪,多大的買賣,搞得這麼神秘?再說我一個賭博漢,跟他們能做什麼買賣?我就問他:“五哥,你們的買賣好像我幫不了什麼忙吧?我隻是個開點事的小賭徒。”
五哥笑了,看樣子對我底細摸得一清二楚,說:“開事?不是吧,聽說你很厲害,你看的場子沒人敢去出千,這就很了不起了。”
我一時沒搞明白他什麼意思,正在核計是不是他想提示我什麼。他說:“別亂想,我找你隻是想讓你來幫個忙,我就要用你開事這點本事。前麵我考察了很多人,都不理想。聽人推薦你,就想和你嘮嘮。”
他拿出一副撲克放在桌子上,說:“雖然我很少賭博,但是我基本都開事,你和我玩一局,贏了我,而且我沒看出來你出千了,咱們就可以談下去,被我看出來了,咱們就到此為止,當我什麼也沒說。”
我被他說得滿頭霧水,就問他:“能不能透露點,聽你說得怪怕人的。”
他讓我安心,於是我就和他賭了幾下,沒籌碼,沒錢,就是我出千,他觀察。我簡單洗了幾下牌,扔桌子上讓他隨便切,他切了三下,覺得滿意了才讓我發牌。我發了四家,說出每家都什麼牌,莊家吃三家。他好像沒看仔細,又讓我搞了一次,還讓我以我最能達到的慢動作做一次,我按照他的意思又做了一次。看來他很滿意,說:“我看不出來就沒問題了,以前找過幾個人,活不利索,我都能看出一點來,就都否決了。對了,你玩百家樂的時候可以做到控製場上人的輸贏不?”
我給他肯定的回答,他好像挺放心,就沒再繼續問。
這時,他才告訴我他要幹什麼。
他想讓我開個局,他出場地、所有資金和相關人員,讓我千一群人。那群人都是他想巴結的一些政府官員。他想承包一個靠海邊、漁船聚集的地方,在那裏建一個碼頭,建一個水產品批發市場。但是在具體操作過程中阻力很大,每個地方都要打點,很多地方打點人家,人家還不認。他就想給一下把他們都拉下水,通過我來實現。他會分批帶他們出來玩,讓我出局千他們,他負責給這些人買單,買得多了,他以後的事自然就好辦了。
我聽了大開眼界:我來千他們,他們錢輸了由五哥來掏,而我贏的錢和流動資金都是五哥的,錢從他左邊兜裏轉到右邊,還讓那些人欠他大人情。這個五哥也挺絕的,隻賺不賠,是個老狐狸。
當天談好了我的酬勞和一些細節的東西,他就去準備東西,讓我隨時和他聯係。
沒多久,他準備得差不多了,就把我叫過去,在郊區一個酒店裏,把房間東西騰空,弄了一個大大的桌子(似乎是飯店裏的大型餐桌),上麵畫了百家樂的一些押注區,房間也被布置成了一個小型賭場的樣子。
五哥讓我做個荷官,他帶了兩個小丫頭,讓我培訓她們百家樂賠碼和打水錢的規矩,我用了好幾天才把這兩個丫頭教會。
真正開始是一個周末,按照五哥的安排,我早早過去準備,就等著他帶他們瀟灑。五哥導演這場戲力求逼真,他特別安排了很多人在裏麵當散家,他沒來前,我們在裏麵坐著互相扯淡,他快到的時候我們立刻行動起來。
開始先像模像樣地賭起來,過了20多分鍾,五哥帶人來了,進來很多人,看樣子一個個酒足飯飽的樣子,大家都表演得很賣力(收了人家錢嘛),假裝全神貫注賭錢,沒人搭理他們。
他們好像也是奔著這個賭局來的,一個個興致勃勃地圍著桌子看,但是沒人參與,都在評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