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準備好錢,專門挑了三顆特別的色子,和董強拿來準備玩的色子做了詳細的對比,確定外觀、大小都一致。這三顆色子很神奇,其中兩顆隨便丟,無論怎麼丟,都是兩個5點,第三個無論如何丟都是1點,就是扔出花來,也是這樣的組合方式。這三顆色子是關鍵時候掉包給楊濤用的。
晚上,我和三元的朋友早早來到董強家。董強的父母都在,這是兩位憨厚的老人,他們對董強時不時召集人來家裏賭錢好像習以為常了,我們去玩,見怪不怪,忙著給我們端茶倒水,給我們燒炕。他們偶爾會看著兒子,愛憐之中帶著無奈。真不知道如此樸實的父母,怎麼養出董強這樣滑頭的兒子。楊濤也到了,人湊齊了,我們的局馬上就要開始了。看我們要玩,兩位老人去另一個房間看電視了。
楊濤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是打扮妖豔的女子,帶著濃濃的風塵味,看樣子應該是個小姐。還有個男子,歲數和楊濤差不多。楊濤說那是他一個朋友,就是跟著來看看熱鬧。但是那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目光炯炯,看人的時候眼神卻陰森森的,也不多話,不時看著我們這些人,看來是個很精明的家夥。我用話試探他,問他有沒有興趣來兩把,他搖搖頭拒絕了。來看賭錢的,要是個賭徒我還真不懼。可惜他不是個賭徒,我不由得對這個人多了幾分戒備。我跟大家開著玩笑,互相沒話找話寒暄,逗他多說話,想根據他的穿著打扮和言談舉止,猜測他的職業和身份。
閑扯一陣,話題轉到賭局上。楊濤居然請教起擲色子的規矩。這也太裝了,不會玩,來玩什麼呀?這楊濤,精明是精明,但是有點演過頭了,拿糊弄傻瓜那一套玩我,看來是真把我當成呆瓜了啊?這樣也好,他心裏看不起我,對我自然少了幾分提防。說起錢來,楊濤馬上變了樣,毫不客氣,開口就問:“底錢都帶夠了沒有?沒帶底錢我可不和你們玩啊。”這話正是我想問的,他問起也好,我和三元的哥們兒連忙把錢拿出來展示一下。不知楊濤是想眼饞我們,還是想在那個小姐麵前顯擺,脫鞋上了炕,找個熱乎的炕頭盤腿一坐,從包裏拿出一疊疊的鈔票,碼在自己麵前,放得整整齊齊的。那小姐一見花花的鈔票,馬上變得多情起來,麻利地脫了鞋上了炕,坐到了楊濤的身後。她手裏剝著瓜子皮,每剝出一個瓜子肉,就送到楊濤嘴裏一個。楊濤很享受,人家喂他,他就低頭用嘴去接一下,那做派叫人很眼熱。
三元的那個哥們兒很有意思,學楊濤的樣子上炕盤腿一坐,把錢拿出來擺在自己的麵前,隻可惜沒人喂他吃瓜子。看他撇嘴的樣子,我有心想喂他吃瓜子肉,但是我沒瓜子啊,就算我有,他也未必肯要呀。可惜他擺的造型,人家根本沒興趣。我脫了鞋上了炕,拿出1萬放在自己麵前。董強也拿出1萬來。董強的錢我幫他湊了5萬,楊濤幫他湊了5萬。無論結果怎樣,他都是旱澇保收的。楊濤帶的哥們兒斜著身子坐在炕沿邊,也不多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我被他看得心裏亂七八糟的。
來之前我們都合計好了,三元的哥們兒隨便丟色子,丟出來幾就是幾,絕對不允許他按照密碼丟。怕他裝得不像,沒有和他講解這套色子的丟法,說白了他就是一個牌搭子,陪襯的角色。董強則關鍵得多,要見機行事,他要時不時贏楊濤,把錢歸攏到他的手裏去,以免我們輸太多到楊濤手裏去。我把握錢的進出。擲色子局輪流坐莊,比如楊濤上一把莊,哪怕他贏了,下一把也要換給他下家先丟,所以這樣的局很好把握輸贏的。我故意找了個抬眼就能看到楊濤那哥們兒的位置坐下,我對他不太放心。說他是跟著來看熱鬧的人吧,不怎麼像,沒有板著臉來看熱鬧的,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所以我很是在意他。
楊濤坐在炕頭,我背靠著窗戶坐著,是楊濤的下家,除了可以隨時觀察楊濤帶來的那個哥們兒,更主要的是這方便我算計他。
我們說好規則,每人200元底錢一把。一切就緒,董強把色子和碗拿到炕上,我、董強、三元的哥們兒,每人拿出200元要下底錢。楊濤拿出一捆錢直接丟中間,那派頭,那氣勢,著實嚇了我一跳。他說:“一把一把下底錢太麻煩了。大家一個人丟一萬出來,誰贏了誰在中間錢堆裏拿800元走就是了。”一邊抽著煙,一邊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下押了1萬。我在心裏罵著:不就想在小姐麵前顯擺嗎?有啥了不起的啊?但是我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對啊,大哥這個辦法不錯,來回數多麻煩啊。”擲色子局一把贏走全部底錢,不需要追加押錢,楊濤的這個提議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