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官架十足(1 / 3)

房間很大,屋裏煙霧繚繞,那小夥子局促地坐在床邊,他們在房間中央擺了張麻將桌玩。德子急忙拉著我走到桌子前,指著萬葉對我說:“這個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的表哥,萬葉。”說著話,又對他表哥說:“這個是我的鐵子,老三。”人家在玩麻將,我隻能是象征性對著萬葉點著頭,說:“你好,表哥。”萬葉頭也沒有抬,“唔”地答應了一聲,看都沒看我一眼。他當時抓了張好牌,高興壞了,拿起那張牌親吻了起來,連說:“絕張,絕張!哈哈哈哈!”我一看,得了,人家正在玩,別去敗興了,看會兒熱鬧等著散局吃飯。萬葉光顧著親那張牌,下家有些不耐煩了,催他打一張出來。

我呢,站在一旁,仔細端詳著德子天天掛在嘴上的表哥。萬葉長得蠻精神的,稍微有點富態,眉眼間盛氣淩人,就拿派頭,走大街上,一眼就看出不是普通人。隻可惜他牌品不太好,抓張好牌就拿在嘴巴上又親又吻的。開始我還以為他真抓了一張多麼了不得的牌,看了一會兒我才知道,他隻要是抓了好牌都會親。事後想起來挺搞笑的。

桌上每個玩家麵前都堆著一大堆100元的鈔票,乍一見這些鈔票,我嚇了一跳,他們玩得可真不小呢,和一把牌是1000元,誰點炮誰給錢,自摸三家都要給,清一色和7小對,碰碰和都帶,都要翻番。難怪他們不在麻將室裏玩,特意跑到賓館玩,這裏安全還沒有人打擾。

德子大口喝著礦泉水,不時發出一陣陣響動,我看了他一眼,什麼毛病啊,喝水怎麼這麼大動靜?他看我注意到他,立刻做了個動作:用左手摸著臉。外人看來好像要找哪根沒刮下來的長胡子,我當時還沒在意,轉臉又去看他們打麻將。德子又在那邊出聲音,我又看了他一眼,他又做了一遍左手摸臉的動作,我心裏一動,這是以前我倆用過的暗號,他是問我:感覺安全嗎?他怎麼在這裏用上了?那是我倆在賭場裏用的,互相詢問對方有沒有什麼發現時用的暗語。如果是安全的,我用左手摸一下臉回應他,如果不安全,我就用右手摸臉。問題是,這裏怎麼有安全不安全的?我倆又不是來出千的。

我不能確認自己是不是多疑了,就用眼神問他,德子點了下頭,那意思是,他確實問我這裏是否安全。我用右手放在臉頰上摸了一下,那意思是安全啊。我還沒搞明白,這裏有什麼安全不安全的啊,來這裏演習肢體語言對話來了?不能吧,有的是時間和地方讓我倆去演習啊,再說了,在這裏沒啥用處呀。

德子看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就把眉毛一挑,那意思讓我看他們打麻將。哦,原來他是想讓我看他們玩的麻將有沒有問題呢。我趁著往嘴巴裏遞煙的工夫,用指頭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告訴他我知道了。他抽了下鼻子回應我,表示他看到了(這套暗號最早在澳門時用過,互相詢問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不是沒有人盯,是否安全,我摸鼻子是表示我看到他的暗語了,他抽鼻子也是代表他看到我的暗語了)。

桌子上麻將局還在繼續著。想一下叫我看出啥來,我還真看不出來,我又不是神仙。我就右手摸了一下耳朵,這個動作是詢問他那個表哥贏了還是輸了。德子用左手摸了下自己的左耳朵,嗯,那意思是萬葉輸了。如果用右手摸右耳朵,就表示贏了。

我用左手摸著臉,問他,你覺得安全嗎?他用右手摸臉,那意思是他覺得不安全,也就是說他認為這個麻將局有鬼。我可算搞明白了,他哪裏是叫我吃飯啊?分明叫我來幫忙看局。媽的,什麼人啊,看局就明說嘛,非要找個喝酒的理由。我用左手理了下自己的頭發,表示要撤退,如果是在賭場裏,我倆誰要是用左手去理頭發,就是告訴對方馬上走人。德子一看我想走,眼睛立刻就瞪圓了,我不服,回瞪著他。比誰凶啊?我才不怕呢。德子馬上變得嬉皮笑臉,拿出煙盒來,順手把煙拿出一根來,自己點著了,故意把煙盒亮給我看。好煙啊,我眼睛當時就放了光,德子看眼饞到我了,就丟過來一根說:“老三啊,嚐嚐。”我沒客氣,點上品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