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在辦年貨,我們在辦要遠行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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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他就開始收拾他的書,挑了好幾本,說要帶身上。

我問他:「那你科舉考試怎麼辦?」

「過幾年再考一樣的,再說了,科舉不就是為了賺錢?但你看咱們現在缺錢嗎?不缺錢,還不如去遊歷天下先。」

我高興地點點頭,忙去收我的東西。

他說年夜飯懶得做的,正好要離家遠行了,就去我爹娘家打秋風。

我娘問我怎麼還沒有懷孕,是不是身子有什麼問題,要是有問題趕緊請大夫來瞧瞧。

又問我上次的錢用了多少了。

我說用了一些,她問我一些是多少,我說我不知道,都是江書硯在管錢。

我娘就罵我沒用,怎麼能讓男人管錢,管著管著,錢就到青樓和賭場去了,然後又教我馭夫之道。

等過了年,我們就收拾行囊出發,正好有往南方的船,一路坐船往南。

兩岸風光無限,有時候停靠在小鎮,也是別具一番風味。

看到好風光,我心裏高興,然後就會回我們的廂房畫下來。

江書硯喜歡在船上和人聊天,談古論今,有時候還會借了漁網和爐子,烤些魚蝦來吃。

生活愜意得很。

我從來不知道,日子是可以這麼過的。

我有時候覺得,我應該是一個漁夫,有時候又覺得,我該是岸邊的一棵樹,或者深海裏的一條魚。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晚上睡覺的時候,床沒那麼大,我睡裏側,他睡外側,我們晚上還能隨便說幾句話。

我問他到哪裏了,他就會說到了哪裏哪裏,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風土人情是什麼。

江書硯的聲音很低沉好聽,還有點……溫柔。

我有時候覺得,他看我,好像不是在看我,又好像在看我。

奇奇怪怪的。

有時候眼神很溫柔,有時候還有點悲傷的感覺。

我問他是不是得了病,要死了,要是得病了,告訴我,不管再多錢,我都會舍得給他治病。

他有點無語地讓我盼他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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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江南後,我們逛遍了當地名勝古跡,在爬山的時候,又認識了幾個好友,他們是書院的學子,邀請江書硯去書院讀書。

然後我也跟著去了,不過是男扮女裝,江書硯讀之乎者也,我跟著那裏的畫師學畫畫。

有夫子指點,我進步得很快。

等學了半年,江書硯和我就走了,然後去爬號稱五嶽的大山。

結果我們隻爬完了泰山,天氣就變冷了,根本來不及去其他山。

冬天很冷,不好出行,我們又回了書院,在書院過冬。

書院的冬天也很有意思,下雪的時候我們打雪仗,還走了很遠的路去看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