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人？”被禁軍遠遠地趕走坐在另一邊茶館裏的一些人在交頭接耳。
“聽說是新皇帝的妃嬪，今日要從潛邸遷往行在。”有消息靈通的人士便低低地把知道的說出來。
“我說怎麼這條路這麼快就新建完了。”
“哎，都是假的，這房子看起來簇新，住不得人，過幾天就得拆掉。”
“拆掉？這些可都是好材料，就做個裝飾？”
“哎，聽說北邊都打爛了。這邊不想著怎麼打回去還在做這種麵子。”
“聽那些大人說，幾百年前北邊也被打爛了，最後還不是被高宗皇帝武穆王給打回去了。”
“噫，這些官大人慣會給自家臉上貼金。高宗皇帝和武穆王那是千年不出的英雄人物，豈是現在這群……可比的？”
本來大家聲音說的就低，這一句說得更是低的很，估計除了說這話的人沒人聽見，但是大家對他這話都明白的很。總之不是什麼好話。
然後有人突然歎了一句：“聽說，穆王爺家全家都殉了國，倒也不枉穆王的英明。”這聲歎聲音有點高，不止他們這群人，連茶館其他人都聽見了。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兩百年的行在臨安雖然也麵臨著滅國之險，但是有高宗這樣的中興之主，也有武穆王這樣的中興之臣。而如今這新宋頂梁柱穆王府絕了嗣，給對天命之說總有幾分相信的小老百姓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掌櫃的本來在和小二打著算盤，聽到這話耳朵動了下，然後吩咐小二拿了文房四寶卻是提筆在上麵寫了四個字。小二也是識得字的，愣了一下，卻被掌櫃的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於是小二拿出了漿糊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中把紙條給貼在了水牌的邊上。
等看清楚紙條上的字，整個茶館都沒了聲音。
莫談國是。
很快外麵突然嘈雜起來，茶客們都伸長了脖子往外張望起來，還有好奇者已經站起來往外走。不過半柱香時間，出去的好奇者已經一臉蒼白地回到了茶館。
大家都焦急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他隨手拿起了桌子上一碗茶，也不管這茶碗原本是誰的便一飲而盡，似乎這樣才平複了一下心情。
“隔壁的人似乎在議論新君，禁軍說他們誹謗朝廷亂議朝政攻訐聖上，全……全都被抓起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是有些微微發抖的。待說完，大家似乎都震驚了。
新宋對士人的地位抬的空前的高，讀書人也很是敢講敢說的，雖然沒有後世明朝那種以罵皇帝為出名捷徑的出格舉動，但是多少也是有點不怎麼忌口的。剛才掌櫃的貼紙條出來，大家閉口不言並不是因為真的就是怕了，而是覺得掌櫃的既然貼了條子大家就賣個麵子，下回便不在這裏說罷了，誰知道……
這新宋的天，怕是真的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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