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不是他手中的娃娃
好痛,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著難忍的疼痛,渾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都好像是被人拆散了又重新裝好。這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是沁陽高中的學生武子風?”
子風努力地睜開雙眼,發現在他的床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警服的人,他這才想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昨晚張美麗帶著一群流氓堵他,在打倒了所有的人之後,渾身是傷的他再也無力逃離現場、和那些人昏迷在一起。
“是。”
“昨天晚上和你一起打架的還有誰?”警察看著這個身上包滿紗布的男孩。昨晚他們接到報警到達現場後,發現一直在那個區裏滋事的一夥小流氓幾乎全數被打倒,而唯一一個能夠被找到的打人者,竟然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昨晚隻有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你一個人能把五個拿著鐵棍的人打傷?他們的傷可不比你身上的輕。”警察不信地問。
那五個人裏,一個鼻梁骨折、中度腦震蕩,一個斷了兩根肋骨,另外兩個渾身多處骨折,而傷最重的那個現在還在搶救室裏。
“我們知道你有一個好朋友駱揚帆,盡管你們學校保證這件事和他沒關係,但從我們調查的結果得知,他是柔道三段的高手。”
“這件事是和他沒關係。我七歲學拳,曾經靠著左拳打斷一個人的肋骨,而我右拳的力量是左拳的兩倍,你們說那五個人是不是我傷的?”武子風冷聲說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所有的責任都將由你自己來負。”警察還是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我們會調查取證的。不過你要有準備,你現在已經涉嫌嚴重傷害,很有可能會被判刑。但是,對於事情的起因你沒有要說的嗎?這一點對這件事的定性很重要。”
“沒有。”子風閉上了眼睛,“我累了。”
“喂,你不要這麼囂張好不好?”警察想要推他。
“警察先生,請不要打擾我的當事人,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和我說。”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出現在病房門口,“我是武萬財先生的特別助理兼法律顧問,這是我的名片和律師證,我姓周。”周特助遞上自己的名片。
“兩位警官,我的當事人傷剛好,需要靜養,請你們離開這裏。”
兩個警察互看一眼之後,離開了這間病房。
“是老頭子叫你來的?”
“是,是武先生叫我來的。他還說叫你不要擔心,他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那個在搶救室的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他已經找人替你擺平了這件事,那五個人的家屬也都已經同意和解。”
“我早猜到了。”武子風嘲諷地一笑,“他憑什麼認為這件事我沒有錯?如果我真的打死了人呢?”
“這……我沒問過。”
“好了,你走吧。”
“好,我走了,董事長讓我告訴你,他上午有事,下午會來看你的。”
“你告訴他不用麻煩了,我現在還不想見他。”
“還有,董事長說學校那邊可能會有點兒麻煩,不過他叫你不要擔心。”
“你沒聽見我叫你走嗎?滾!”子風吼道。
春天來了,夏天還會遠嗎?高中的最後一個夏天仿佛馬上就要到來。天氣一天天轉熱,沁陽高中的熱門話題卻漸漸降溫。
在第一次模擬考試中,取得空前好成績的武子風自從那次音樂教室的事情出現後,就沒有再來過學校,而事件的女主角也不見了蹤影。
老師們似乎知道一些內幕,但卻極少在學生們麵前提起,隻是說武子風因為嚴重違反校規而被退學,張美麗提前到美國讀語言學校。
高心潔也一日比一日沉默,往日從不曾在她臉上消失過的笑靨被陰沉所取代。學生們之間的任何話題好像都引不起她的興趣,每日裏除了書本,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讓她用心。
“心兒,等等我。”駱揚帆從教室的方向跑了過來。
“現在還沒到放學時間吧?”下午的第三節課剛剛下課,駱揚帆這麼急著找她幹什麼?心兒愛理不理地轉過頭。
自從和武子風分手之後,駱揚帆每天都要和她一起上下學,態度比往日殷勤了許多。她知道揚帆是出於補償的心態,因為“藏”起武子風的人,恐怕就是他,不過他好像也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我有事想跟你說,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姿態如同往常般的優雅自然,駱揚帆客氣地道。自從心兒和武子風的事發生後,他和心兒之間就好像多了一層透明的薄膜。
“那好吧。”心兒淡淡地回答。
市醫院的特殊病房內,一個身穿病號服的男子正在收拾病房內的私人物品,將花瓶中的鮮花丟入垃圾筒中。
“祝賀出院,大英雄。”一個俊美出眾的少年拉開門,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
“大英雄?”武子風拎出旅行袋,把幾件衣服裝了進去。
“是嗬,一個人徒手麵對四五個手拿鐵棒的歹徒,打碎了其中一個人的鼻梁骨、一個人的肋骨,一個人至今還在吊著石膏腿,最後一個人至今還躺在醫院。”駱揚帆細數他的豐功偉績。
“哦?是嗎?你說的一切如果是真的話,那你就該拿著鮮花來看我,拿著塑膠花算是什麼意思?”武子風沒好氣地看了眼駱揚帆手中鮮豔明媚的塑膠玫瑰。
“我是祝願你像它一樣四季常青、永不凋零。”駱揚帆送上花束,“聽說它過上幾萬年都不會降解,是長壽的最佳象征。”
“所以人們才用它來紀念故去的先人。”武子風一把奪過花束,扔進垃圾筒中,讓他與真正的鮮花相伴。
“你準備回哪裏的家?”駱揚帆接過頗有些分量的旅行袋,不意外地在袋子裏看到了厚厚的複習資料。
“哪裏都一樣。”換掉身上代表著病弱的病號服,市醫院有史以來最不像病人的病人換回他平常的便服。
在一陣沉默後,子風首先開口,“她……”她問過我嗎?但他張開了口,卻沒有再說下去。
“她從來都沒有向我問過你,也從來都沒有找過你。”與心兒相識最久的駱揚帆最清楚心兒的傲氣,她根本不可能放下架子去追問明顯在躲著她的前男友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