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一聲歎息,石緲走到前麵,將她護到身後,"沒想到,你們的動作這麼快,這件事與他無關,讓他離開。"
老者嘰誚笑道,"快?那還得感謝仙鶴公子仁心仁德,要不是你四處替別人看病,我們又怎麼找得到!"
安瀾驚訝的望著他,"你就是仙鶴公子,老百姓口中的活神仙?"
"哼!活神仙,今天就讓你去陰曹地府做死神仙!"
安瀾神色一凜,"那還得問問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
老者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家夥!"說完一揮手,那十來個灰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閉上眼,開始吟唱起來。
那聲音艱澀而古怪,聽起來極不舒服,安瀾隻覺得一陣胸悶,仿佛四肢百骸都被什麼釘住了,尖銳的疼痛,卻偏偏動不了分毫。
石緲已握住了她的手腕,安瀾疑惑,隻覺得腕間傳來一股清涼,不舒服的感覺漸漸淡去,她一側頭,便看到了少年白的透明的臉。
"奈落宮,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他的聲音徐緩空靈,似帶著歎息,又帶著化不開的無奈和悲傷,聽的安瀾心裏莫名一痛。
老者古怪的盯著他,"你竟然也會秘術?"
石緲伸出左手,一股極淡的白煙從他指尖騰起,隨著手腕的動作,在半空繞成了八卦的模樣,倏地向老者襲去。
"我從未想用秘術傷人,你是第一個。"
"哈哈哈……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老者縱身一躍,整個人騰在半空中,灰色的外袍鼓起來,將襲來的力量裹住。
"哈哈哈,無知小兒,這點兒雕蟲小技就想對付奈落宮的人,下輩子吧!哈哈哈……"
吟唱還在繼續,安瀾睜大了眼,隻覺得整個人動不了分毫。又一股清涼從腕間傳入,替她散去了胸口的窒息。
石緲眉頭一皺,那沙啞的笑聲突然一頓,隻聽‘嘭’的一聲,那鼓漲的灰袍竟然炸開,一股大力將老者撞出數尺之外,隻聽到他口中發出痛苦的慘叫。
空氣在微微震蕩,那吟唱的數十人似受不住這壓迫,眼耳口鼻漸漸滲出血絲,吟唱聲也低了下去。
安瀾終於能動了,握著她的手卻一鬆,石緲的身子晃了晃,嘴角也滲出了血跡。
安瀾趕緊扶助他,臉上滿是擔憂,"你怎麼樣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咬破指尖,唇齒微動,那滲出的心頭血已化作數十股血霧,鑽入灰衣人的眉心,刹那間,十來人悉數倒地。
石緲抓起一旁的背簍,神色歉疚的說道,"快走吧,隻能晚上下山了。
"石頭,你真沒事?"安瀾不放心的問道。
他微微一笑,擦去唇邊的血跡,"沒事。"
月光下,那張臉透明的像要化掉,安瀾望著他,隻覺得此時的他似一抹青煙,仿佛風一吹,就要消失一般。
她下意識的握住對方的手,也沒心思管地上的人了,趕緊下山。
今夜月色極好,卻仍不能照亮山路,安瀾拿出懷裏的緯寰鏡想用來照亮,可看著那暗淡無光的鏡子,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畢書本是世間靈物,蘊天地精華而生,就算受了傷,恢複起來也並不需要太久的,但比若卻是個異數。自從為救她失去精血靈氣後,他已經在緯寰鏡睡了兩年多,命是保住了,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
為此,他們不知翻了多少典籍,卻依舊沒找到讓他恢複的辦法。
好在,石緲似乎能在夜間視物,他走在前麵幾乎沒遇到什麼障礙,倒是被他拉著的安瀾不時磕磕絆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