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裂痕(2 / 3)

下山的路雖沒上山累,但並不意味著就好走了,安瀾腳下一絆,踉蹌的就要撲倒。

"小心!"

一隻手將她攬住,因是下坡,安瀾整人人就撞到了他懷裏。鼻尖有淡淡的藥香,還縈著一絲腥甜。

安瀾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借力撐起來。

他的手瘦削而冰涼,支撐著她,卻是堅決穩固的姿態。

安瀾心裏一沉,"石頭,你受傷了?"

月光下,少年避開安瀾的眼,瓷白的臉上卻泛起了一抹疏紅,"沒關係,不礙事。"

安瀾疑惑的皺了皺眉,想到那些可怕的敵人,一時也顧不上了,滿心都擔心著徐正。

雖然石頭說那些人隻是針對他,但若他們以為自己和他是一起的,那村子裏的五哥可就危險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就算醒了,那些人又用的是奇怪的秘術,他根本不可能有勝算。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

跌跌撞撞的走了兩個時辰,安瀾已累的氣喘籲籲,隻覺得石緲的手越來越涼,被他握著的右手幾乎都凍麻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塊平坦的凹地,安瀾趕緊拽住他。

"石頭,停下!"

石緲被她拽的一踉蹌,安瀾趕緊扶助他,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就著月光,那張臉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眉毛眼睫上結了一層白霜,薄削的唇卻嫣紅似血。他輕緩的呼吸,吐出的白氣卻冰冷如霜。

"石頭,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安瀾的聲音裏已帶上了哭腔。

石緲輕輕的揚了揚唇角,似想安慰他。

安瀾憤怒的盯著他,"都這個樣了,還裝什麼裝!我不是大夫,但不代表我就是傻子!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有沒有藥?"

她扶著石緲坐下來,想抽出手替他找藥,卻發現那冰冷如霜的手似乎已跟自己的手粘在一起了,根本分不開。

石緲歉疚的看了她一眼,右手探進懷裏,好半天才摸出一個藥瓶。

看他動作不靈活,安瀾一把拿過來,咬開瓶塞倒在手上,卻不由得愣了愣,"怎麼隻有一顆了,夠不夠?"

石緲沒回答,本想伸手拿藥,安瀾卻已將手湊到了他唇邊,"不管夠不夠,反正不許你死,我五哥還躺在床上等著你救呢!"那隻手白皙纖長,掌心和指節處結了一層繭子,顯然是常年使用兵器的緣故。

少年的唇觸到那手掌,隻覺得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徹骨的寒意頓時消減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

安瀾想替他運功療傷,石緲卻搖了搖頭,"沒用的,秘術之傷是精神力量造成的,我隻是精神力暫時枯竭,引發了舊疾,隻能自己恢複。"

安瀾無法,隻得坐在旁邊靜靜等著。

少年閉著眼,神色安靜,一束月光從葉縫中漏下,正好灑在他的側臉。溫潤的眉,挺拔的鼻梁,薄削的紅唇,舒緩的輪廓被月光映出淡淡光華,安瀾看得有些癡了,隻覺得眼前的人幹淨到讓人心疼,那種莫名的熟悉又從心底升起,她卻怎麼也不記得究竟在哪裏見過他。

半刻鍾過去了,石緲一睜開眼,便對上了一雙癡癡迷茫的眸子,仿佛最剔透的黑瑪瑙,莫名的熟悉。他隻覺得心跳漏了一拍,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半響,安瀾才從癡呆中回過神,"石頭,我覺得的你好熟悉,我肯定在哪兒見過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安瀾懊惱的捶了捶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