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鳶兒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娘娘走到這一步鳶兒是罪魁禍首,當年要不是鳶兒胡亂點鴛鴦譜,如今娘娘也不會走到現在,是鳶兒的錯!鳶兒不要那些,鳶兒鐵定了心要跟隨娘娘的啊!”
婼雪的鼻子一陣酸痛,淚珠已經漫過了眼眶,它隨即地落了下來沒有再說話,她知道這一次的變革早晚都會來臨的,這不是鳶兒的錯,如果當時拒絕了,她們一家早已經成為刀下鬼了……。
“婼雪……。”一個人影站在門外,他的聲音有些虛弱。
爾朱婼雪抬起頭,淚光早已經布滿了臉頰,她的視線雖然模糊可也能分辨得出說:“你…來了…。”
那人身穿一件單羅紗直裰,腰間綁著一根赭色蛛紋玉帶,一頭長若流水的長發,依舊有著一雙星眸,他沒有說話,慢步走來,走到她的眼前停了下來。
爾朱婼雪抬起頭逆光望向這人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身,試下眼角的淚珠說:“我這裏已經沒有甘茶,無益招待,這裏不吉還請王速速離開。”說著便轉身讓鳶兒送客。
她的手腕被一道力量所攔了下來,腳步停下,尉遲烈強忍著心痛哽咽地問:“你身上的傷好了嗎?難道皇兄這般對你,你還是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婼雪…以前我做的可是一心隻想著為了你。”
“萬事因果已成空,你我亦無緣分和談以前?好了,我也累了就讓鳶兒送你吧。”爾朱婼雪深吸了一下,脫離了他的手心。
鳶兒走到尉遲烈的身旁示意他離開。
她將尉遲烈帶到一處又看了看娘娘是否進去,這才放心地對尉遲烈說:“王,今天皇上已經封了娘娘蝶妃,雖然我做奴婢看得出這是有名無實的,更何況皇上並未將娘娘放出冷宮,奴婢這三年來也看得出王對娘娘一心執著,所以奴婢請求王能將娘娘緊快帶走,隻要出了這個皇宮,去任何地方都可以。”鳶兒的神情迫切,言語懇切地說。
“可是……。”他何曾不想將她帶出宮外?何曾不想與她比翼雙飛?隻是他同樣知道皇兄在她的心裏沒有人可取代的,府中還有王妃如何能離開?他是有勇氣,可惜他並不自信。
鳶兒見到尉遲烈有些猶豫,心中涼了不少,她看得出世上的男子都是這般,女子任憑被傾負,她急了哀求道:“王…有些話奴婢自知不當講,可是,有些真實的實情奴婢必須要說。”她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過往便又放心地說:“還記得前一個月蒂妃娘娘來到東宮之後,我家娘娘落胎的事吧?”
尉遲烈很認真地聽著不禁皺起了眉頭:“落胎?!”聽到這兩個字,他很是敏感,他知道婼雪就是因為無緣由的落胎讓皇兄勃然大怒,可是女人落胎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是啊,這些都是蒂妃娘娘幹的,所以我家主子心知肚明,是想找出證據可惜被當成了失心瘋的瘋子。”鳶兒心痛的抿了抿嘴唇,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今天晚上,還望王今晚二更的時候能將我家主子帶出皇宮,冷宮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回來,就算做奴婢的請求王上了!”她突然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
尉遲烈慌忙地扶起她來:“你放心,今晚二更我會帶走婼雪,但是皇上追究起來我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王,請放心,就算是死為了娘娘我都不會說出去的。”鳶兒含著淚謝恩。
晚時,冷宮裏格外的陰冷,這是五月份卻似如十二月的冬季,心冷…身冷…。
窗前微弱的燭光搖曳著。
“鳶兒,我的右眼跳得很快,今天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爾朱婼雪坐在桌子旁夾著盤中的粗菜心裏忐忑地問道:“這種跳就像一個月前我被打入冷宮時候跳的一樣快,會不會要發生什麼事情?”
“娘娘,你真是想多了,被打入冷宮的時候你還左眼跳呢!”鳶兒端來一盤菜喜氣盈盈地走到她的麵前:“老人都說左眼跳財,這不,這左眼跳的都跳進冷宮裏了?”
“你這個小丫頭淨拿我尋開心,是不是覺得我容易被欺負啊!”婼雪佯裝著生氣,可是心裏很高興,要不是鳶兒這些日子精心照顧和細心察看恐怕她早已死於非命了。
“娘娘別生氣了,你永遠都是貌美如花的東宮娘娘。”鳶兒笑嘻嘻的逗著婼雪一陣歡笑。
婼雪吃完晚餐覺得頭越來越沉,她無精打采地站了起身:“鳶兒,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頭昏沉沉的,扶我進去休息一下。”
“好的,娘娘。”鳶兒便將娘娘扶了進入寢宮,她為她換了一身白色的素紗錦衣,又給她蓋好被子,凝視著榻上的主子熟睡下去。
她蹲在榻前含著淚:“娘娘,饒恕鳶兒的不敬,等你出了皇宮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鳶兒不能在陪伴你了。”
“有刺客!”忽然宮外侍衛一陣陣的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