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烈睜大了眼睛,心頭一震這時他才如睡醒一般。
鮮血隨著隨著手紋染紅了刀刃滴落在地上,淩楓自嘲地笑了笑輕啟雙唇說:“為什麼?你為什麼也這麼做?”
“在我的眼裏我愛的人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所以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放棄…我都是最愛他的人!”她堅定地看著淩楓又說:“求你高抬貴手不要殺他,如果你想殺人你就先殺了我吧!”夏姬閉上了眼睛淚珠滑落臉頰。
尉遲烈看著夏姬手上的血還不停地流下緊張地對淩楓說:“我的命你可以隨意取,但是我不希望你殺我的妻子!”
“你的手放下。”語氣很沉重,淩楓的眼睛變得空洞無神,好似一片死灰,見她還愣在原地又說:“你的手鬆開我的刀,我不會殺了你們的。”他的耳邊依舊還留著夏姬的話,那句“在我的眼裏我愛的人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所以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放棄…我都是最愛他的人!”
冰冷的聲音清響在這死寂的大殿上,淩楓收回了刀,刀便幻回了原先重新收進了鞘中。
他繞過夏姬走到尉遲烈說:“我還會再來,下一次你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最好多準備幾副棺材。”
語罷走出了大殿消失在黑暗中,月亮卻圓滿潔白光滑,他的背影隻留下了孤寂和蕭然。
白薇…你…難道就這麼忍心嗎?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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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飄渺,還有多少的愛隻剩下無奈下的哀鳴?有多少變革?追回記憶的深處……。
“奉 天承運,皇帝詔曰,前朝武將之女爾朱婼雪從即日起封為蝶妃,隻因朕對其承諾,故而憐之,封為妃之爵銜,欽此。”大宦官總管李尚德著一身宮服,雙手合上了聖旨,低眼無感地看著被打入冷宮的蝶妃說:“你的意思我已經傳達,之後的隻能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隻見婼雪碧眼盈波的杏眼, 玉白般的瓜子臉,身穿一件滾邊仙鶴紋素花緞褙子,逶迤拖地湖碧色鏤花子裙,身披絳紫色彈墨纏枝寶瓶圖樣薄煙紗素軟緞。烏亮的烏發,頭綰別致涵煙芙蓉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編花百合花篦,腳上穿的是花紋薄底鞋,膚如凝脂,她雖然被入了冷宮,容顏少了以往的嫵媚妖嬈,但足以是雅致清麗絕世佳人。
她除了憂鬱傷情之外毫無滄桑之意,婼雪跪在地上低首輕聲回應道:“多謝李總管的照顧,諾雪感激不盡。”言罷,她雙手舉過頭頂接過那道看似懷情的聖旨,其是卻是一道無情的妄為兌現罷了。
烏鴉飛落,一陣哀鳴。
李尚德皺了皺眉頭嫌棄的說:“蝶妃好生照顧自己,我還要回到皇上的那邊,不然皇上該找不到我而大發雷霆。”
其實他是非常想離開這個被人唾棄的地方,一清早就聽見烏鴉叫太不吉利了。
婼雪低著頭依舊高高舉著聖旨,她憔悴的聲音略似還顫抖著:“恭送李總管。”
她見到那些人離開頓時無力的癱在地上,雙目含著淚光,心卻還是那樣的痛。
“娘娘。”見狀的鳶兒忙身起來將婼雪扶了起來,她身著身穿一件芥末綠提花黃玫瑰紋樣交襟長衫,逶迤拖地黛青色蝴蝶葡萄絲緞裙,頭綰風流別致流蘇髻,腰係絲絛。
鳶兒早已經淚光滿麵了哽咽地說:“娘娘…,皇上心裏還有你,娘娘不要流淚會變醜的,要是變醜了皇上就不愛娘娘了。”
鳶兒抱住婼雪抽泣著說:“呸呸,什麼變醜,娘娘一直都很美的,以前美,現在還是美的,以後更美……。”她沒有再說下去。
婼雪微微一笑輕聲歎息道:“還好…我的身邊還有你……。”
三年前她為他,為了滿足他的野心,她殘忍的殺害了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親奪去了三軍兵符,又毒害了最疼她愛她的母親……為了他在朝中勢力宏博,她冷酷無情地將父母之死嫁禍自己的兄弟姊妹,她愛他早已經失去人性,化人為魔,嗜血為鬼,他的承諾正如一陣清風,她還未感覺得到就轉眼失逝,不複存在。
之後,她知道他並不愛她,隻是一顆與常人一樣的棋子,隻不過不同的是這顆棋子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隻能卑鄙的拿她的感情來騙取,她無法忘記尉遲弈回報她的是無盡的深淵,一心為了他而眾叛親離,自己卻不肯懸崖勒馬,現在卻落在這樣的下場,這些…都是他害的。
難道…這些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要吃下的苦果子?為什麼自己將全部都獻給了他最後隻得到的是冷落與背叛?她想不明白他的恩將仇報。
曾經質問,得到的隻是不斷模糊片麵的敷衍,直到他登基的那天,萬人敬仰下第一道聖旨就是將她打入冷宮,從此不聞不問。
清風拂過,一陣寒意隆在心頭,她不覺得冰冷,而是她的心更冰冷千分萬分。
“娘娘…你還有機會,皇上剛剛封了你為蝶妃啊,還可以翻身的。”鳶兒淚眸中帶著無限的希望,她始終都不肯離棄她,還死心塌地的跟隨,隻是被連累的也被落到這個下場。
婼雪心裏最清楚不過了,一個宦官都比自己重要,可想而知現在她在他的心中還有什麼地位可言?她輕笑了一下注視著鳶兒說:“如果上蒼還能憐憫我,我便帶你永永遠遠的離開這裏,帶你去天涯海角,讓你找一個好人家,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我知道是你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