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我死之前…想求你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遲昕吃力艱難的做起來,她看著主上英俊的臉龐現在已經是憔悴的不成了樣子,她想著不能再為主上分擔憂愁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
見狀的淩楓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緊張著說:“不要哭,你有什麼事直說,我一定能給你辦到。”
“主上…你能…抱抱我嗎?”遲昕猶豫再三最終把自己隱埋多年的心願說了出來,隻可惜自己已經是命不久矣。
淩楓內心跳了一下,這並不是什麼苛刻的要求也不是什麼難為情,他有一種預感他怕她死在自己的懷裏。
遲昕冷笑了一下說:“主上…如果不方便…我不勉強…。”她閉上了雙眸隨著馬車輕微地晃蕩著。
她身體被一道力量拉過,遲昕撲入一個健壯的胸膛,就在這一秒她睜開了雙眼,他的懷抱應該是多麼的溫暖吧,有太多的可惜,抑製不住的淚珠沁濕了他的肩膀。
淩楓抱的很深,他們之間的主仆之情可謂生死之交。
遲昕微聲的在主上的耳畔說:“主上…謝謝你,我已經知足了…如果還有來生…我還是要做你的……屬下……。”不!她想的不隻是屬下的位置,她真心想的是……她能否做他的妻子。
“我不要來生…我不相信來生…遲昕你一定能活下去,我要請天下最好的大夫來醫治你。”淩楓感到她身上仍舊瑟瑟發抖,也看見她身上的淤青浮腫也越來越嚴重。
“我現在…麵目一定很難看…主上卻還不嫌棄……。”遲昕微笑著,仿佛看到她夢寐已久的畫麵,含著淚光又說:“主上,謝謝你。”話音未落,她趁淩楓毫無戒備拔起他的劍自刎在他的懷裏。
霎時!時間仿佛凝固了,寶劍從她的手脫落下濺起一陣沉悶的哀樂,它回蕩在他的耳畔,淩楓心裏一沉像是又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為什麼…遲昕你就這樣離開我…你比白薇的手段還狠…她是我的未婚妻,而你…是我最忠實的心腹……。”他有些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他苦笑著…原來自己是這麼的脆弱,需要身邊人時時刻刻的存在,可是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開。
他失了魂,他想盡力地保護身邊的人卻適得其反,在自己坐莊主的位置之前師傅就曾告誡自己以後的路很長很久遠,什麼都可以需要,但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什麼都可以施舍,但最不能施舍的就是感情。
師傅說的對,成大事者則拋開一切,感情隻是一種沉淪,現在淪落如此的地步就是最好的證明,對父母的思念之情,對哥哥的血緣之情,對白薇的深愛之情,對屬下的關護之情,現在隻身一人,有太多的委屈、抱怨、辛難、苦毒……這些又能對誰去傾覆?不!他不能去說,不能去流露,他要嚴操謹慎的不能相信任何人!這些是深埋在心裏的痛,他拔不掉!也抹不去!深埋在心底的傷痕,一次次被迫揭開用刀劃之又劃!心裏要有強大的承受能力,可是在強大也要有發泄的時候!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自己像個女人似的!又不是馬上就要殘了死了,自己還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越來越懦弱了!
從小到大命運就像玩弄於他,身上肩負的使命也越來越重,壓得他喘不上一口氣,他想到這裏揚起唇角輕微笑了起來,笑得堅硬冰冷。
“十二坊到了。”車夫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直按照淩楓所指認的路線走,快馬加鞭目的地也終於到達。
車夫剛一準備掀開簾子要趕車的銀子時,長劍破穹一劍封喉,車夫吐血身亡。
十二坊的夥計聞聲匆匆跑了出來查看,卻看到一個馬夫倒在血珀中,夥計心頭一緊差點還沒叫出來,他還頭一次看到死人,轉神又看見馬車又躡手躡腳地接近它。
他麵目都蒼白了小心翼翼又很緊張的小聲詢問:“有…有人嗎?”馬車卻發出來的陣陣寒氣讓這個小夥計不敢再靠前半步,他的視線向簾子縫隙中探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壓抑的空氣幾乎頓時讓這個夥計窒息。
一陣刺骨的寒風拂過,簾子忽地一聲掀開,夥計聞風喪膽的尖叫著就往十二坊裏跑,邊跑邊大喊:“鬼啊!死人了!要殺人了!沒命了!”一串的鬼叫狼嚎震的整個十二坊都不得安寧。
染布的雇傭們聚在夥計身邊,有的雇傭好奇地問:“什麼鬼?大白天的不要嚇人!”
“真的!真的!就在門外,你們不信就出去看看!”他哭喪著臉像是失控了一樣。
小米走了出來一看,這場麵亂哄哄的雇傭們又不做工還聚在一起閑聊便氣不打一處來,她掐著腰大聲訓斥道:“吵什麼吵!還不趕快給我幹活!是不是覺得餉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