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公然拔劍,這不是要挑戰王法嗎?眾臣膽戰心驚,無不敢低頭不語,生怕再來個火上澆油,隻怕到時候腦袋搬家的,還是自己。
“太子!此乃大不敬之舉啊!”有一位老臣出來勸說道。誰知祁瑾桓大笑一聲,道:“大不敬,好啊!那我就讓你們看的更加的清楚,什麼叫大不敬!”轉而看向祁瑾麟。祁瑾麟心領神會,淡然道:“皇太子公然舉劍上朝,有犯國法,罰,革去皇嗣之名,為恭雍王。”
祁瑾桓點頭,果然他還是懂了自己的意思。隨即舉劍,拉起一束發絲,大吼:“既然都不是皇上人選,成了異姓王爺,我還有合用,不如……剃發出家!”
烏黑的墨發瞬間飛揚在大殿之上。群臣大駭,共呼一聲:“太子!”隨即看到的,是梳著他滿頭長發的金冠掉在地上,咣當脆響。披肩散發,揚言出家!
“太子三思——”一聲呼喊傳出議事殿,隨即而來的是跪在殿外的奴仆也開始山呼:“求太子三思——”
祁瑾麟眼眸眯起,心中思緒踹踹,早知道他會做出一些事來保住她,結果沒想到的是,竟然是用這樣的法子。出家!太子出家,何其大事。比起處斬一個犯了欺君之罪的女子,是高出千萬倍的啊!
“三思!?我的確該三思!思的是該去往哪個寺廟,又為哪尊佛像供奉一生!”祁瑾桓大吼,嚇得眾臣伏在地上,再也不敢起來回話。
倒是方子齡還敢抬頭,看著祁瑾桓拱手道:“微臣惶恐,請太子三思!自古以來,頭可斷,發不可斷。太子這是堪比斷頭啊!”
另一名老臣也鬥膽進諫:“臣也有事要奏,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太子這是在割太上皇的肉啊!”
祁瑾桓冷笑開來,看著滿滿一屋子下跪著,揚言說是身體發膚授之父母,斷頭不可斷發的“忠臣誌士”,可是他們哪一個不是隻想著給自己保命,隻想著保全自己的家人,他們可曾想過別人。
“好一句斷頭不可斷發,好一聲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好啊,都很好啊!如此,那我便問你們,這文初玥,何罪之有?”
群臣麵麵相覷,都不敢隨意回答。直到有人大呼:“她欺君罔上,冒名頂替文初陽,*亂後宮,亂我朝綱。自古女子不可幹政,可是這文氏聽聞往年都在左右皇上的思想,如此大罪,怎能不罰!加之今日是太上皇親自下旨,此女必殺!”
咣當——
循聲望去,正是祁瑾桓怒發衝冠的將手中的長劍甩了出去,看著剛剛回答的那個人,再掃了一眼整個殿裏的人,冷哼道:“哼,枉你們一口一個女子亂後宮,亂朝綱,幹預政事。本太子倒想問問,此事從何聽來?”
方子齡拱手道:“回太子殿下,是前些日子,城裏城外皆貼滿了布告,說是文氏之女文初玥,女扮男裝,進入後宮,幹預朝政,還是條條例例都說明了她染手朝政的事,更有此女一女嫁二夫,這更是罪不可赦!”
“一派胡言!”祁瑾麟與祁瑾桓同時嗬斥。二人對視一眼,祁瑾麟端坐上方不再吭聲。隨即而來的是祁瑾桓大吼:“女扮男裝?那不過是她為了救哥哥一命才這樣做的!進入後宮擾亂宮闈!純屬無稽之談!文初玥年年月月都侍奉在太上皇身側,哪裏有時間去擾亂宮闈,還有幹預朝政。這到是趣聞一件!父皇每次問她朝事,她都將事情推於本太子頭上,從不親自處理,這些空穴來風的話,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眾臣愕然,倒是傳出了一些議論聲,這時候輪到祁瑾麟講話了。“空穴來風之事你們作為重臣,既然也隨意相信,看來朝堂上的事,你們都掌握不了了……不如……”
“求皇上恕罪——”
“恕罪!你們就知道整天張口閉口的求皇上恕罪!好啊,爾等時才說是布告,那請問,如今布告在何處?為何本太子進城時,對此事一概不知?就連風吹草動都不曾聽聞,那麼……這些布告,去哪兒了?”
又是一番言辭鑿鑿的審問。這些他們這群跟風的大臣哪裏知道,又有誰會真正的去想清楚,即使是方才咄咄逼人的方子齡,此刻也是默不作聲。在他心裏,也開始對這位太子產生了另一種看法。
“皇上,您覺得此事,如何處理?”矛頭又拋向了祁瑾麟。祁瑾麟瞪了一眼祁瑾桓,似乎是在說道:你想出來的損招,還要我替你收場!
祁瑾桓微微一笑,裝作沒有看見,低下頭去,顯得畢恭畢敬。祁瑾麟冷眼掃了一道下邊的人,隨後幹咳一聲,開口道:“既然有人認為此事是人為,為的就是正朝綱!那麼朕今日也有一個人想讓諸位大臣們見見,看看這文氏之女初玥,該不該斬!來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