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傑一到,即躬身參見,並稟告師父雲夢居士,為鄱陽漁隱療傷之後,已先走了一步,那歐陽彬在太清師太麵前,也將那玩世不恭之態收起。
太清師太點了點頭,合十道:“歐陽先生別來無恙?這位仙長,想是邱丐道傳人了。”
了塵恭敬稽首。
太清師太道:“仙長休得多禮,令師仙去後,深歎武林老成凋謝,難得仙長已盡傳其絕世武學。”
了塵趕緊稽首,道:“老菩薩過獎了,貧道愚拙,哪能盡傳先師武學,老菩薩這麼一說,倒令貧道汗顏了。”
太清師太和了塵寒喧了兩句,這才轉頭向東方傑道:“鄱陽漁隱老英雄無妨麼?”
東方傑趁太清師太與了塵寒喧的這個工夫,見瑤卿拉著葛琳的手,已去到玉麟身側,有心要跟去,卻又因待立在太清師太身側,不便離去,聞言忙道:
“鄱陽漁隱老英雄傷勢不輕,幸得老仙長即時以內功治療,生命已可無慮,但也非數月修養不可。”
太清師太點了點頭,道:“我來之時,本與你師父枯竹老人同行,枯竹老人已經赴梵淨山,現你師也趕去,那麵幾個魔頭,有他兩人前去,雖可無慮,但人單勢孤,仍不能大意,我們還得即時趕去,鄱陽漁隱老英雄,能著人送他回鄱陽湖方好。”
東方傑不料師父也來了,那麵鳳兒見玉麟果然不要緊了,這一刻工夫,臉色已漸漸紅潤,芳心大放,本來隔得不遠,太清師太內功又極精湛,語音雖輕,卻可傳聲老遠,饒是鳳兒一心隻在玉麟身上,也聽得清清楚楚,聞說師父也來了,而且已去了梵淨山,芳心頓時大喜,早已奔到太清師太身側,說:“祖師,我師父果然來了麼?”
想是太清師太和這鳳兒有緣,她那麵上難得浮現笑容的,鳳兒像乳燕般投懷而來,竟又莞爾,頷首笑道:“你師父早已來了,隻是你不曾發現罷了,在那黃衫羽士逃去之時,已和雲夢居士追蹤而去,此來除了消弭這場浩勁之外,另一目的,還固受了忍大師重托,要取回他那身邊藏的一部達摩寶經,隻怕再流入邪魔外道之手,將來助長魔焰,隻怕那時就更難製服了。”
鳳兒一奔到太清師太身邊之際,葛琳早注意上了,太清師太之言,亦已聽得明白,心中亦是喜極,自己奉命下山,尋覓那達摩寶經,雖然不能由自己取得,但若為這幾位武林至尊取回,亦算不辱師命了。
是以,葛琳心中甚喜,但她卻不願離開玉麟,一麵守護在旁,一麵全神貫注聽那麵幾人的言語。
瑤卿關心愛徒,雖然此刻已無大礙,但仍繼續在為玉麟推拿。
卻聽那麵東方傑說道,“此事有勞歐陽先生一遭,這不情之請,不知先生能見諒否?”
那歐陽彬哈哈笑道:“老弟,這還有何說的,鄱陽漁隱老英雄,我們本來有個不錯,若然由他閨女護送,我還真不放心,我這個打旗兒的,守在此地,也派不了用場,我走一遭便了。”
太清師太道:“那麼有勞先生了。”
當下歐陽彬向幾人拱了拱手,別過大家,去至鄱陽漁隱身旁,由他負在背上,和金鳳奔鄱陽湖而去。
那金鳳眼淚汪汪,明知玉麟也受了重傷,心下戀戀不舍,但老父恁般情況,如何能逗留?是以三步一回首,五步一扭頭,直到去得遠了,那林木早將眾人遮沒,方始隨歐陽彬去了。
鳳兒此刻心懸兩地,待要相送,已聽那太清師太道:
“晏老檀樾,貧尼尚有一不情之請,不知老檀樾能見諒否?”
萬裏飄風早來到身側,也嗬嗬而笑,道:“老菩薩有甚差遣,隻管吩咐,若是跑個腿甚麼的,我這雙羅圈腿還能派得了用場。”
太清師太道:“老英雄言重了,我們現下即要前往梵淨山,隻是我這徒孫受傷未愈,動彈不得,必須在此靜躺一個時辰,我們要往梵淨山,又刻不容緩,而我這徒孫又必須前往,老英雄你那隻烏雲蓋雪驢兒,腳程甚快,我想請老英雄暫留守護,待一個時辰之後,勞駕將他載去,不知老英雄能委屈一時否?”
萬裏飄風的紅絲鎖眼一翻,哈哈大笑,道:“老菩薩你太過客氣,若說降龍伏虎,我沒有能耐,這點小事,交給我,準沒錯,老菩薩,你們隻管請,我在一個時辰之後,準能趕到就是了。
萬裏飄風雖恁地言語,卻在心中好生疑惑,現下有這麼高手,這娃娃雖然有兩招巧著,此去梵淨山,還能派到他的用場麼?非要他去,不知何用?
雖是心中懷疑,嘴裏卻沒說出。
太清師太道:“如此,那就有勞了。我們得快走!”
了塵、東方傑、石瑤卿,聽她如此言語,想來關係重大,當下即刻動身,隻有葛琳與鳳兒,舍不得離開玉麟,尤其是他此刻的麵色雖轉好,但仍未蘇醒過來,哪裏放得下心,但太清師太並未命兩人留下,也就不敢言語。
尤其葛琳,也知此行重大,隻怕去得晚了,那達摩寶經生出變化,難以回複師令,於是心中雖然不舍,倒以大局為重,隨著瑤卿身後,跟隨而去。
鳳兒的手一直被太清師太握著,要抽也抽不出來,隻將嘴兒噘著,倒像委屈十分似的,也跟隨著走。
這些個人,沒一個不好的輕功,都己達上乘,施展開來,隻像幾縷青煙一般,直奔梵淨山而去。隻有鳳兒功力較淺,起步之後,鳳兒方始明白,太清師太將自己的手腕仍緊握不放,原來是早知她不行,這般好助她飛馳。
幾人一走,這裏隻留下了萬裏飄風和躺在地上的玉麟。
萬裏飄風忽見那八臂神魔仍立在當場,此刻月已中天,月色更明,照著他的麵相,更顯得醜惡,滿頭淡金色的長發披肩,被晚風吹得飄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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