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哀痛過度,早暈了?過去?。
二爺還在朝堂上,府上的一切都在等著晏長?陵料理。
那一場悲痛過後,彷佛把晏長?陵心中的悲痛耗盡了?,此時平靜地走到了?晏侯爺身旁,跪在他跟前,靜靜地看了?一陣後,磕了?三個響頭,沒讓人抬,起身親自將晏侯爺抱了?起來,送回了?晏侯爺的院子。
白明霽則忙著布置靈堂。
前後幾?場喪事?,白明霽早就有了?經驗,半個時辰內,便把靈堂布置了?出來,晏侯爺也?換好了?衣裳,裝了?棺。
吊喪的賓客,很快來了?。
白日晏長?陵帶著白明霽,跪在靈前答謝,看似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可到了?夜裏,便一頭栽了?下?去?。
他就倒在自己的身旁,白明霽嚇了?一跳,“晏長?陵!”
眾人手忙腳亂,把人抬回了?院子,白明霽一直守在了?他床邊。
半夜,晏長?陵才醒。
白明霽已趴在他身旁睡了?過去?,晏長?陵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見她睜開了?眼睛,衝她一笑?,“辛苦你了?。”
白明霽沒應,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晏長?陵點頭,“嗯。”
“不許騙我,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她也?剛經曆過一場。
上輩子沒能保護好自己的親人,這輩子回來了?,費了?那麼大的勁,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最後卻還是沒能把人留住。
晏長?陵輕聲一笑?,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你也?歇會兒。”
送晏長?陵回來之前,聽?說老夫人已經醒了?,悲痛得很,白明霽還沒去?看,且葬禮上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安排。
白明霽替他掖了?掖被角,“醒了?就好了?,你先躺會兒,外麵的人都在擔心你,我出去?打聲招呼就回來。”
晏長?陵確實是騙她的,人雖醒了?,雙腿卻發軟。
此時就算起來,怕也?是站不穩,見她要出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低頭在她的手腕上,印下?了?一吻,“多謝。”
他低著頭,白明霽看不見他的臉,半刻後卻感?覺到了?滴在她手腕上的水漬,心口?驀然一刺,“謝什麼?我既然嫁給了?你,便是你晏長?陵的夫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侯爺走了?,我也?難受,做這些是我應該的,也?是我自願的。”
每次都是他來摸她的頭,這次白明霽抱住了?他,撫摸著他的頭,輕聲道:“早些好起來,還有好多事?在等著我們去?做。”
“好。”
等他平複了?,白明霽才走了?出去?。
人走後,屋內半點聲音都聽?不見,安靜之中,晏長?陵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父親的麵孔,不斷地浮現在眼前。
……
他昨日才去?看了?他,許是害怕,他說了?自己的那一場夢。
“什麼,你夢到我被人害死了??”
“笑?話!你老子在戰場上殺敵之時,你還在吃奶尿褲子呢,用得著你來保護我?即便有朝一日老子走了?,那也?是因為?思?念你娘,想去?地底下?看她了?,這世上能把我害死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不去?邊沙便不去?了?,你就留在家裏。”
“待邊沙的戰事?結束,你便去?大啟,看看你姐姐,父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你幫我去?看看,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回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