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祖母,她是不想耽擱你們的事?情,才說了?喜歡清淨。老了?的人,沒有人不喜歡熱鬧,既然你以後在家了?,每日就過去?陪她說說話。”
“父親這是在幹什麼?”他問。
晏侯爺一笑?,眸子裏卻沒了?玩笑?,目光慈愛又認真?地看著他,“別怕,雲橫,人早晚會有一死,況且父親還壯實著呢。”
“你和你姐姐一直都是父親的驕傲,比起萬戶侯的頭銜,你們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
那股字鈍痛又蔓延到了?心口?。
他分明看出了?父親的反常,可他還是存了?僥幸,認為?自己改變了?侯府的命運,也?能救下?父親。
自己把他當作了?一座大山,但忘了?大山也?會倒。
外麵的哀樂聲傳進來,晏長?陵掀開了?被褥,沒去?驚動外麵的人,自己下?了?床。
暈厥後的人手腳都沒那麼靈活,才走了?兩步,腳下?便一個踉蹌,撲到了?一株盆景前,手掌壓下?去?,不慎折斷了?盆景裏那株鬆柏的一個枝丫。
晏長?陵知道,這一珠鬆柏是兩人成親時,白明槿送給白明霽的新婚賀禮,之後被她當作了?寶貝,養在了?內室。
如今枝丫被折斷,晏長?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交差。
他沒養過花草,亡羊補牢,找來了?一條衣帶剪開,把折斷的枝丫重新黏上,再用衣帶綁好,想著過幾?日,指不定就能長?好了?。
怕自己這番再出去?,又惹出禍,返回床上,半夜半醒,渾渾噩噩地睡了?一夜。
再睜開眼睛,已經天亮。
四肢的力氣總算恢複了?,見白明霽還沒回來,正要出去?找,餘嬤嬤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看他已經起來了?,忙道:“少夫人昨夜歇在了?老夫人那,今早過來吩咐奴婢,世子爺若是醒了?,就把這碗粥給喝了?。”
老祖宗傷心過度,昨夜她過去?,八成沒睡。
晏長?陵看了?一眼那碗粥,便沒著急,先去?洗漱,轉過身,餘光看到了?那株鬆柏,神色霎時一僵。
餘嬤嬤見他要洗漱,忙把粥碗擱下?,正要出去?替他拿換洗的喪服,便聽?晏長?陵突然問:“這株鬆柏,誰動過?”
餘嬤嬤回頭,順著他目光望去?,愣了?愣,“怎麼了??”
晏長?陵盯著那支昨夜被自己折斷了?枝丫,此時卻完好無損地鑲嵌在樹幹上,一瞬間,懵然愚癡了?一般,喃聲道:“它不是斷了?枝丫?”
餘嬤嬤聞言,也?有些納悶,“奴婢今早進來,這鬆柏便是好好的,沒見斷過枝丫。”
晏長?陵卻搖頭,篤定地道:“斷過的,我還拿了?衣帶去?綁。”回頭一望,果然看到了?昨夜被自己剪爛的半條衣帶。
晏長?陵快步走到了?鬆柏前,可無論他怎麼看,那枝丫都是完好無損。
怎麼可能……
餘嬤嬤見他這般,道他是傷心過度,生了?幻覺,便道:“這鬆柏啊,自古通陰陽,奴婢聽?說是白家二娘子送給少夫人的,能替人擋下?災難,少夫人寶貝得緊,擱在裏屋,誰也?不許碰,唯有素商那丫頭在照顧,可昨夜少夫人和素商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