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說:“我要送。”
沉默。
良久,許點點說:“何總,可能要出局了。”
吳桐一驚,問:“公布了?”
許點點說:“還沒有,是對一些跡象的分析。”
“什麼跡象?”
“有人發現何總辦公室裏的名畫最近不斷減少,特別是那些名貴的都不見了。”
吳桐想起那句“風起於青萍之未”的話。
許點點又說:“據說前不久程巧去了何總的老家,弄來一張新出生證明,證實何總的真實年齡比履曆表上的少一歲。”
吳桐問:“改過來了嗎?”
“沒有,讓派出所頂了。”
“頂了?”
“嗯,據說是王梅下的跘。”
“可能嗎?”吳桐不太相信。
“怎麼不可能,除了她誰還在乎何總多一歲少一歲。”許點點說。
吳桐沒吱聲。
“所以,何總怕是沒戲了。”許點點說,歎了一口氣。
吳桐問:“點點,你走是不是與這個有關?”
許點點喝了口啤酒,放下杯子說:“有關,也無關。”
“說。”
“兩人對決,王梅勝,我肯定走。何總勝,也許我不會馬上走,但遲早也會走。”
“泰達是你的傷心地?”
許點點點點頭,說:“也許隻有一種情況我會考慮留。”
“什麼情況?”
“泰達歸你。可惜這種可能性約等於O。”
吳桐苦笑一下。
“你有什麼打算?”許點點問他。
吳桐隻是搖頭。他明白許點點是問自己如何對待眼前的事。這些天他想和許點點談談自己的“冤情”,今晚見了,他一直等著許點點問,可許點點不問,這說明她相信自己做了臭事。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他鼓起勇氣,問:“點點,你聽說了我,我的事……”
許點點打斷:“別說這個了。”
吳桐說:“可我要說,我沒幹那事,我發誓!”
“你不用發誓。”許點點說。
“你相信我?”吳桐眼裏閃著期待的光。
“相信嗬。”許點點說,望著吳桐吃吃地笑。
“你笑什麼?”吳桐警惕問。
“笑我自己。”
“……”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咱們一起吃飯,你喝多了,醉三麻四,提出到我家過夜,我沒答應,夢裏的思維特清晰,我警告自己;這可不行嗬,滿世界就剩下這麼一個純潔男人,不能因為自己的過錯讓人家晚節不保嗬。”
吳桐一邊聽一邊搖頭。
“所以,當聽說你出事,我就覺得好笑。”
“有什麼好笑的?”吳桐抗議。
“笑最後一個好男人的神話破滅了呀。”
“你個點點!”吳桐滿臉苦澀,想自己這麼倒黴,她倒變著法兒挖苦自己。又想,連許點點都不相信自己的清白,那誰還能相信呢。
“點點,大夥對我怎麼看嗬?”吳桐問,說來說去還是這個他最入心的問題。
“你幹嘛要在乎這個?”許點點說,停停又說“有比這更嚴重的事呢。”
“什麼?”
許點點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說:“我們網聊的內容被人偷看了,拷貝了。”
“誰?”
“焦。”許點點臉上閃過一道厭惡,“那次聊完我沒處理,去了衛生間,焦就趁這空當兒做了手腳……”
吳桐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點點說:“辦公室小金發現告訴的我,焦是蓄謀已久。”
“那次我們聊的內容還記得不記得?”吳桐緊張地問。
“說關總。”
吳桐暗自咬了一下嘴唇。記起那天王梅問他見沒見關總,當時他就疑惑她是怎麼知道的,原來是操蛋焦亮。
“太,太下作了。”吳桐憤懣地說。
“還有更下作的事呢。”許點點說,“你還記得焦亮送給你的那封讓你參與舉報何總的匿名信嗎?”
“記得,怎麼?”
“那是焦亮製造出來的。”許點點說。
“啊!”吳桐大驚,“你怎麼知道?”
“在焦亮電腦裏發現的。”
“你也看了他的電腦?”
“以治人其道還治其人之身。”
“匿名信與王梅有關係嗎?”吳桐問。
“她是主謀。”許點點說。
“她,她怎麼可以這樣呢?我不理解。”吳桐想起前前後後許多“不理解”的事,愈發激憤,以至都不能對此事進行正常思維,心在發抖,過了許久又自言自語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