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看了過來。
「我們走。」孟嶼嵐低聲對我說著,便下了樓。
14
直直走出江南春,又遊逛過兩條街後,我實在忍不住了,拉著他避開人群,小跑著回了東市。
一路上,我緊緊抿唇,死死咬牙,埋頭就是沖沖沖。
幸而孟嶼嵐腿長,跟得上。
大步沖回家裏,關了門,上了鎖,又進了屋,落門閂。
我趴在門縫往外看,跑回窗口,繼續往外看,最後踩著桌子,要摸屋頂橫梁。
「兮兒,」孟嶼嵐看我,「這是做什麼?」
「噓!」我連忙豎起手指,小聲說,「我看有沒有人在跟蹤或者偷聽。」
孟嶼嵐坐在矮榻上,單手撐著側顏,似笑非笑地看我在屋子裏團團轉。
一整個的作天作地……嗯,上天入地檢查了一番。
確定,隔墻沒耳!
「好了!」我迅速跑回孟嶼嵐身邊,剛要坐下,又跳著起來,「等一下!」
又是一陣翻箱倒櫃,抓了幾把瓜子幹果,往桌幾上一撂。
我跪坐在矮榻上,興致勃勃:「你可以說了,這一道走來都憋死我了!快說!快說!」
孟嶼嵐揚眉:「說什麼?」
「說——」我揚高聲音,又捂著嘴,眼睛亮晶晶,「說朔王的事兒呀。」
皇家秘聞素來是市井百姓最愛談論的話題。
皇帝用不用金鋤頭都能議論半天,何況這實打實的改朝換代!
「他的事……」孟嶼嵐看了看滿桌的瓜子果脯,「你很不在意呢。」
跟在茶館聽說書一樣,主打一個與自己無關,聽著好玩兒。
「你若是應了他,我此刻定然是戰戰兢兢,可你又不曾應他,」我笑瞇瞇,「利益無關,我自然不在乎了,你快說嘛。」
孟嶼嵐淺淺地笑了一下,伸手抓了幾顆瓜子,剝出仁兒來:「好,我說,你想聽什麼,我都說。」
「啊……」這倒是把我問住了,我想了想,問,「我不懂,你為何說,若跟了他便活不過三五年?」
「因為我一定會死。」孟嶼嵐說。
我:「……」
這算回答了,但沒完全回答吧。
把瓜子仁兒喂進我嘴裏,他繼續去剝,閑閑問道:「你可知當今掌權的人是誰?」
「天後呀。」我想都不想便說。
「不錯,正是天後,」孟嶼嵐垂眸,素白的手搓開漆黑的瓜子殼,潤白一顆瓜子仁兒便在他指尖上:「陛下與她育有兩子一女,朔王蕭瑾是長子,幼子名諱蕭瑕,今年隻有七歲。」
「嗯,這我知道,」我瓜子吃得滿嘴香,對孟嶼嵐說,「我還知道,朔王殿下與陽戈公主是雙生子,且朔王殿下幼時就被譽為神童,長大後又被稱為賢王,年紀不大卻很有胸懷——誒,就與今日見到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