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田忠信的官托夢徹底破滅,幾起案件也真相大白了,長期危害社會和民眾的黑社會勢力也被徹底摧垮。
李義平和勞榮同時來到秦君的辦公室,向秦君彙報他們幾天來的工作情況。
勞榮彙報說,經查忠信實業公司在一個月前,確實來過秦書記畫像的那個人,此人不姓王,而是姓鄭,田忠信叫他鄭老板,說他是自己的合作夥伴,老朋友,是來合作幾宗生意的。但公司裏的人沒有看見田忠信跟這位鄭老板談什麼生意。鄭老板在公司裏住了20多天,每天都閉門不出,直到臨走前才上了兩次街。就是在第二次上街後的那天晚上,田忠信悄悄把他送走了。公司裏的人說,以往來了客人都住市府賓館,唯獨鄭老板住到了公司裏;以往重要的客人接送,都由公司公關部負責,即使田忠信親自出麵,也有公關部的人參加,唯獨這位鄭老板是自己來到的公司,走的時候公關部誰也不知道,是田忠信那天晚上九點多鍾開車送走的,鄭老板到底去了哪裏,公司裏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秦君聽到這裏,在心裏想,焦師傅的懷疑已經得到初步的證實了,看來田忠信和這個鄭老板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勞榮接著彙報說:“根據這個可疑的情況,我們側麵調查了解了一下田忠信和他的忠信實業公司。田忠信是河縣人,從前在河縣縣城做小買賣,五年前來市裏發展,兩年前也就幾十萬的資產。據他原來的房東說,兩年前他受了一個騙子的騙,連房租都交不起,可後來又說他不但沒有受騙,還是那個人幫他發了財。從此以後,忠信實業公司就非同尋常了。”
秦君聽到這裏,不由看了一下放在窗台上的那個精美的紀念品。
勞榮和李義平也順著秦君的眼光看了一下那個紀念品。勞榮說:“忠信實業公司的大發,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不過,初步了解,田忠信在經營方麵還未發現有什麼問題。”
秦君聽著,思考著。
接下來是李義平彙報。他告訴秦君,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的宣傳教育,進展得很順利,人們的思想認識有了很大的提高,已從檢舉箱裏收到了大量的信件,其中有好多提出了對舊城改造工程競標的懷疑,但都沒有提出有價值的真憑實據。
秦君看出李義平有所保留,對他說:“不一定吧,肯定有提得比較具體的,你不要貪汙嘛,都說出來。”
李義平隻好如實彙報說:“那好吧,是有的在信上說,這次舊城改造工程搞競標,純粹是愚弄大眾,搞礙眼法,市裏的領導吃了忠信實業公司的賄賂,還賊喊捉賊,演戲給大家看。”
秦君聽了點點頭說:“好啊,說得很尖銳。由此可見,我市人民群眾不但對腐敗深惡痛絕,而且有與之鬥爭的相當勇氣,他們連我這個市委書記都敢於揭露,還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呢?有他們做我們的堅強後盾,我們必定取得決定性的勝利,至於是不是賊喊捉賊,是不是演戲,到時候也就知道了。吳運發的案子,開始調查了沒有?”
勞榮彙報說,由紀檢委和組織部抽人組織的複查小組已經到了河縣,複查組本想找到芙蓉和牡丹直接進行詢問,但還沒有找到她們去向的任何線索。
秦君沉思片刻,正要提出重要的意見,辦公室的小王進來向他報告說,國土資源局的局長廖雲在醫院裏病故了,問他是不是要去看望一下家屬。
這讓秦君感到很意外,在接到焦寶賢師傅的信,並和焦寶賢師傅麵談以後,秦君就想到了田忠信通過袁力所做的一切事,很可能是精心預謀的。發現蘋果箱裏那10萬元的時候,他曾想過,田忠信會不會在別的人身上也做類似的文章。隻是他沒有想到田忠信會給別的人行大賄,因為當時在他的暗中幹預下,工程給忠信實業公司已成定局,田忠信不會再花冤枉錢。然而廖雲突然去世的消息,給他敲了下警鍾,使他不由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可能。於是,他立刻停下研究,同李義平、勞榮一起趕到了醫院。
廖雲的老伴已經過世,當秦君等人來到醫院的時候,隻有廖雲的大兒子廖玉吉一邊啼哭一邊料理著父親的後事。他向秦君他們彙報說,父親這幾天心情很不好,主要是叫他找弟弟玉祥一直沒有找到。特別是昨天晚上,父親脾氣發得特大,拍著床鋪罵弟弟不爭氣,是個毀他的孽種。而且,又一次命令他,必須盡快把弟弟找來見他。廖玉吉說,這大概是父親臨去前的預兆吧,父親急切地想見見弟弟,可最終也沒有見上,想不到昨天晚上父親就……
醫護人員向秦君他們說,廖雲是突發心髒病住院的,按說他的心髒病並非十分嚴重,隻是因為情緒不太好,病情時有反複,不太穩定,突然死亡,估計與他的情緒有很大的關係。
秦君聽了以後問:“那他到底是因什麼死亡的呢?”
主治大夫李醫生說:“可能因情緒不好,引發心肌梗塞造成的。”
“可能?一個大活人突然死亡了,能用可能的結論嗎?”秦君十分生氣十分嚴肅地說。
在場的王院長,立刻對李醫生提出了嚴肅的批評。
秦君說:“行了,現在不是批評和追查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把廖雲同誌的死因查清楚,做出科學的結論。”
在王院長的帶領下,李醫生等幾個醫護人員很快來到停屍房,對廖雲的屍體進行檢查,秦君等人也一同到了現場。經檢查,很快發現廖雲的喉結處有一明顯的掐痕。
秦君一個電話打過去,公安局局長劉世龍很快就帶著人趕來了。秦君要求劉世龍要盡快把殺害廖局長的凶手找出來,劉世龍雖然知道作案的現場已經破壞,僅憑那掐痕偵破的困難很大,但作為公安局長,他沒有在領導麵前畏懼困難的權利,他痛快地答應了書記的要求。
秦君又問他蘋果箱裏那10萬元的案子,有什麼進展。劉世龍說,還沒有查出線索,還沒有什麼進展。秦君嚴肅地批評說:“我看你沒有把它當回事吧?或者說,你就沒有準備破它對不對?”
劉世龍聽秦君這樣說,趕快站起來辯解說:“不是不是!秦書記,我怎麼敢呢?我……”
秦君說:“你怎麼不敢,事實就是這樣嘛!大概你也相信社會上的那些傳言,認為我是在演戲是不是?”
“秦書記,我怎麼會呢?我,我沒有。”
劉世龍雖然嘴裏這麼說,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因為他確實受了社會傳言的影響,沒有認真地搞過那個案子。曾有相好的人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你要還想繼續當公安局長,最好不要去破那個案子,別人演戲,你最多也演演戲就行了。所以,劉世龍隻是擺了擺套路,根本就沒有認真地找線索,去破它。
秦君看看劉世龍那副已經承認了的模樣,心裏就完全明白了。他讓劉世龍坐下以後說:“不管你受沒受外界的輿論影響,隻要你從今天起,認真地破案,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繼續聽三道四,破案不力,我可就不能不換帥了。”
劉世龍趕快站起來打了個立正說:“請秦書記考驗我,我一定要把您交給的案子,徹底地破了!”
秦君示意讓他坐下,說:“好!這樣最好。你應當看到,現在的局勢有多麼嚴峻,我們的敵人已經殺上來了。雖然我們現在還不能完全斷定廖局長是我們的敵人殺害的,但我們不能沒有這樣的警惕啊!廖局長是國土資源局的局長,這個位子的重要你是知道的。現在這個位子上的人突然遭到殺害,說明什麼問題呢?說明廖雲知道什麼,敵人要殺他滅口,說明我們反腐敗的鬥爭,已經有了相當的力度,無論是敵人,還是被敵人腐蝕了的人,都感到了極大的威脅,他們在進行著垂死的掙紮。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的工作得力,不但能盡快地破案,還能最大限度地減少我們的損失。要是工作抓得不緊,案子不僅會拖延下來,損失可能還要大。我這樣說,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