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不簡單啊。”周林歎道。
於是眾人繼續喝酒吃菜,慢慢品位著這與眾不同的美食佳肴,欣賞著巢湖上的美景,不覺間已是過了一個多時辰了。
正當胡靜平他們已經有了三分酒意正是非常暢快的時候,忽然聽得身後的湖麵上傳來一聲大喝:
“和你們說過幾次了,別擋糧船的航道……”
寶兒娘聞聽臉『色』一變,剛想轉身去後艙,卻見眼前黑影一閃,一艘大船駛到麵前。
船頭迎風挺立著一位黑臉大漢,正是萬海幫的管事之一,上次被周林暴打的那位仁兄。
胡靜平沒想到居然會碰上萬海幫的人,而且還是熟人,隻不過這艘大船不是萬小玉平時乘坐的那條船,看樣子是那黑臉大漢的專用船。
寶兒娘見了黑臉大漢慌忙陪著笑臉道:“牛管事,我們不是按照您原來的吩咐貼著湖岸走的麼。”
黑臉大漢一瞪眼道:“你們這是貼著湖岸走麼?這都離開岸邊有幾裏地了,已經擋著糧船的航道了。萬一和糧船撞上了你們翻船事小,這一船的糧食有了閃失那可是要砍頭的知道嗎!”
寶兒娘還沒張口,那周林早“呸”了一聲道:“你說的什麼狗屁話啊?這人命還沒糧食值錢?”
黑臉大漢一愣,借著月光仔細一看這邊的幾個人,慌忙陪著笑臉一拱手道:
“原來是胡大少爺,胡大少『奶』『奶』……”
胡靜平點了點頭,問道:“真的擋了你們的航道了麼?”
“這……”黑臉大漢臉上一陣尷尬,“還差那麼一點,我是過來警告他們一下,也是為了他們好。”
“噢,既然這樣我們就向岸邊去吧。”
黑臉大漢連忙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現在這裏並不影響糧船通行,胡大少爺隻管放心遊玩吧。”
“真的麼?”
“真的,真的,小的不知道是胡大少爺在船上,冒犯了……”
胡靜平微微一笑,他明白牛管事這麼謙恭完全是因為忌憚萬小玉的緣故,於是擺了擺手道:“牛管事不用這麼客氣,你這不也是為了公事麼。”
牛管事“嘿嘿“一笑,目光在寶兒娘臉上轉了一圈衝胡靜平一拱手道:“那就不打擾胡大少爺的雅興了,小的告辭了。”
胡靜平微微點頭,“嘩啦”一聲將手中的折扇打開扇了兩扇。
那牛管事轉身一揮手,大船掉頭急駛而去……
望著大船遠去,寶兒娘輕聲歎了口氣,原本掛著笑容的臉上顯出一絲憂愁。
這時候那寶兒從船艙裏走了出來,一臉怒氣地望著大船遠去的方向,然後轉頭對她娘說:“這姓牛的真不要臉……”
寶兒娘慌忙扯了女兒一把道:“別胡說……魚打上來了嗎?”
“恩,魚湯已經快熬好了。”寶兒說著一雙眼睛落在胡靜平的臉上,目光裏似有一絲好奇,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好不動人,原來她剛才在後艙聽到了胡靜平和牛管事的對話。
胡靜平看著寶兒這副可愛模樣覺得有趣,笑問:“寶兒,剛才那個牛管事真的那麼惹你厭煩?”
“是啊,他……”寶兒剛張口卻被她娘一把拽住了。
“胡大少爺,您也知道,覃州的水麵就是萬海幫的天下,我們小小的一戶漁家自然也得聽萬海幫的管束。”
“恩。”胡靜平點了點頭,看寶兒娘臉上的神『色』似有難言之隱,可能因為自己是外人的緣故,又或者看到自己和牛管事很熟悉,所以她不便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這寶兒娘一看就是經過風浪見過市麵的人,得罪人的事情她是不會幹的。
於是話題一轉問道:“這萬海幫的糧船每天都走的那麼頻繁?”
“每年的秋季是平江兩省上繳公糧的時候,所以萬海幫的航運會比較繁忙,不過今年似乎比往年還要忙碌,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照理說公糧運輸早該結束了。”
“這公糧是直接交運北方的麼?”
“是啊,直接運往京城的。”
“噢。”胡靜平微微點頭,他的感覺一向敏銳,萬海幫晝夜搶運公糧,肯定有特殊的原因在裏邊,聯想起剛才牛管事說的耽誤糧船運輸要砍頭的話,胡靜平心裏微微一動,如果搶運公糧意味著朝廷可能有大動作的話,那麼這其中浮現出來的商機倒是不可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