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這次換我翻白眼了,自戀狂,一如既往。盡管心裏腹誹,看他難得可憐兮兮的,我也就拿起另一盒粥,自然地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送到他嘴邊,莫名地感覺他的眼睛閃了一下,然後慢慢喝掉了勺子裏的粥,就這樣,我喂他吃,不知不覺間粥碗都見了底。還差最後一勺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哢嚓”聲,我們一起轉頭看去,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剛剛放下手裏的單反相機,興衝衝地跑過來給我們看他剛剛拍攝的成果,盡管有些搞不清他的來路,還是被相機裏的照片吸引住了,早晨的天光斜斜地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過來,為司棋和我披上了淡黃色的薄紗,柔和了他的眼神我的唇角,我們溫柔對視,彼此的眼中倒影出對方的身影,一切美的都有些縹緲,模糊了真實。
我和司棋都沒有評論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
拍照的男孩子卻有些沉不住氣了,指著照片問我們,“拍的多好的照片啊,這是我最近拍的最成功角度捕捉的最好的一張了,你們怎麼看到後無動於衷啊”,他有些納悶地撓撓頭又小聲嘀咕了幾句,“是不是拍的太專業了他們理解不了……”
我正想把相機還給他,真是的,不就是張照片,姐還沒找你收肖像費呢,金洋這個時候插進來一把把相機奪過去看起照片來,顯然他平素就不是個淡定的人,頓時嚷嚷起來,和相機主人有的一拚,“哎喲喂,小兄弟拍的真不錯,把小情侶的甜蜜給拍的淋漓盡致,你看這眼神,你看這溫馨的喂食,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哎喲,我才是聽了要牙酸的那個,跟他不熟,就沒好氣地瞪了司棋一眼然後到盧薇的另一邊坐下了,而盧薇此時正湊著脖子去看照片呢,也是滿臉的興奮難耐,唉,一個個都是愛看熱鬧的主兒。
司棋依舊淡然地坐在座椅裏,顯然習慣了朋友的插科打諢,隻是抬手指指金洋衝他說了句,“不會說話就別說,不張口的時候還有點兒帥氣,一張口氣質全無。”嗬嗬,就跟按了機器人的暫停鍵似的,金洋立馬閉嘴不說話了,不著痕跡地把手裏的相機遞給傻愣在那裏的男孩兒,拍拍衣角不存在的塵土,坐在了司棋旁邊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說不出的俊逸瀟灑,還真是應了司棋剛剛說的話,不開口的時候中看多了,而且恍惚中我咋看到了另一個“盧薇”呢,都是“演藝界的新星”,嘻嘻,不知道他們兩人會不會擦出什麼火花來呢?心裏有了點小期待,或者還摻雜了一絲絲幸災樂禍。
我大腦裏天馬行空上演小劇場的時候,司棋轉頭問還在發愣的拿著相機的男孩子,“這張照片送給我可以嗎?或者出錢買也可以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要不你給我個郵箱吧,我後期再處理一下發給你,”他一臉憨厚地直擺手,手裏還抱著相機,姿勢頗為滑稽。
“那好,麻煩記一下,”司棋很溫和地回複他,郵箱是[email protected],記好了嗎?
“嗯嗯,是[email protected]對吧,記好了,我回頭弄好了就發給你,”然後就揮揮手跑開了。我的心裏卻有些波瀾起伏,他還在用那個郵箱嗎?這還是我們戀愛的時候我幫他注冊的,本來中間想打“愛心”卻沒法注冊,隻好弄了個下劃線,猶記得當時我假裝凶相地揪住他的耳朵跟他解釋下劃線是指夏穎在司棋心上,讓他一定要記牢,想到這裏我抬頭看向司棋,他此時正低頭看手機,臉上是溫柔的笑意,也許他早就忘了吧,言猶在耳,物是人非,我突然不想坐下去了,內心的煩躁漸漸升騰起來,盤旋上升,讓我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發泄一下。
好在此時盧薇的吊瓶打完了,我快速地按了呼叫鍵,然後就盯著護士台的方向目不斜視,我能感覺到好幾道視線落在我身上,可是我不想理會,盯著小護士把盧薇的吊針拔掉,沒等她按壓結束就提起她的包包架著她出了輸液室,連眼角都沒有掃司棋和金洋一眼。盧薇配合地任我拉著她出了醫院打到出租車然後回到家裏,直到我把她搬到床上蓋好被子躺好,她才欲言又止地看向我,期待我給她點兒回應。
可是我此時真的什麼都不想說,隻是隨意說了句“你好好休息,我去衝個澡”就出了臥室直奔浴室,淋浴噴頭打開的刹那,我站在下麵,任淚水混合著自來水順流而下,我的外殼再堅強也擋不住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刺一針,疼的鑽心。
金洋還在陪著司棋輸液,有些戲謔地看了好友一眼打趣道,“別看了,美女都被你嚇跑了,你說剛剛還好好的,給你倒水又喂飯的,怎麼突然就不搭理你了,從實招來,你怎麼招惹人家了。得,你別敷衍我,我在你手機裏看到過她的照片,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個前女友吧,我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了,”然後擺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換作從前看到他這個表情,司棋肯定會嘲諷他幾句,可是今天明顯有點兒心不在焉,完全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金洋不滿地推推司棋的腿,瞪著他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兒?看上去這姑娘不像對你沒情的啊。”